我们回到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忙活。先从网上把那些死者的个人信息调出。然后一条条的罗列在本子上。
他们都很年轻,除了司机四十多岁,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供职于各行各业,如果不发生这事儿,之后将会有大好前途。
看着这些死者的信息有的甚至还有照片,我不禁感叹起生命的无常来。
想着七天前他们还能活生生的站在阳光下,而现在只能在冰冷的湖面飘荡,我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人都难逃一死。
我死后的归宿在哪呢?
与此同时,四眼则躲在阳台上忙他的事儿。他好像在做法,我偶尔看出去,就见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不知道嘴巴里在嘟哝着什么东西。
等我把这些资料全都收拾齐全。他把那条柳条枝已经分成了截,捧在手里回到房间。我看见那些柳条枝上,都系着小红绳。
老婆抱着豆豆已经睡了。我把手指竖在嘴前,示意他轻点。四眼点点头,然后将那些柳枝条,整齐的码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
反正我也不懂。所以也就没在问他是干什么了。
四眼把我家已然当成他自己家,熟门熟路,什么地方放什么东西。他一清二楚。他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走到衣柜前,取出两床棉被,在地上一铺。就算是张床。
临睡前,我想再跟他聊聊高局长的事儿。
四眼想了想,“你让我多琢磨琢磨,终归先要把眼前的事儿,解决掉再讲。”
我叹了口气,“打鬼不易,可对付人更不易。”
四眼没有否认。“鬼要命,”他指了指身上的三个洞,“人起码现在还不是致命的。”
我转念一寻思,这倒也是,目前也没法子,还不如放一放,别去庸人自扰了。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我和四眼大清早起床,开着车满城的跑。按照死者的信息,一个个找地址,工作繁琐且无聊,没什么好讲的。忙活到第二天傍晚,才算是找了个齐全。
四眼要做的事儿,也不神奇,只不过偷偷的将截好的柳枝条,放在死者的家门口而已。
我还挺佩服自己的工作效率,当然这其中也免不了求得高局长的“帮助”。
有个警察是“自己人”确实好办事。
高局长只字不提他老婆的事儿,只要我们的要求不过分,他还是一个个的都给我们解决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又再憋什么坏。
难得有些个“安静”的日子,虽然忙碌,但比起出生入死,这点根本不算什么。况且我们还是在做好事。只是这两个晚上,我们的“好意”,又要让人触景生情、痛哭流泪了。
后几天,我们除了等,也别无办法。一切似乎都和我无关了,没有鬼,没有阴谋,警察也没找上门,趁着这个功夫,我们好好的打理了一下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理了发
我有一种回归正常生活的错觉。
终于熬到了第七天,要出发了。
“如果那个嬅不是一个字呢?”我又想起了老秃驴的那句话。
去他妈的,管他装什么逼!
今晚拿到盒子,没准所有的谜底都要被解开。
我们带上了豆豆,以防万一,如何劝服老婆的过程,也不废话,总而言之,就是提前了半小时,到达了大湖边上。
湖面依旧宁静,和七天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也许在那个空间,已然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它们真的能够拿回盒子吗?
四眼今天准备了不少家伙事,都装在自己的书包里,除了灵骨粉,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堂的东西。
看来他也已经最好的最坏的打算。
我们心照不宣,没有谈这个话题。只是安静的等着。月亮依旧挂在天上,只有一个。
四眼看看表,拿出罗盘,掐算着方位。这次“专业”的多,应该不会再出啥差错了吧。
我不响,默默的看着他走前跑后,系红线,挂铃铛,在树与树之间,牵起了一个阵法。湖面有风吹过,晃得铃铛“铛铛”直响。
没过几分钟,湖面便起了变化,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先是月光下,出现了点滴黑影,慢慢的这些黑影在扩散,一分为四,二分为四,以此类推,在湖面上飘荡起来。
我手心开始出汗,最关键的时刻就要来临。成功与否全在一分钟内解答。这种心情难以形容,类似于在法庭上等待最后的宣判。
黑影慢慢靠了过来,我特地留了一个心眼,想要数清湖面上到底飘荡了多少。然而试了一下,发现这次根本做不到。它们行踪不定,幻化无限,时隐时现,完全辨不清个体。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天,还是正常如故。
影子又离了我们近了一点,大概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我突然兴奋起来,因为我发现影子中正夹杂着那个盒子,它漂浮在半空,随着它们一起晃了过来。
它们成功了?!
我转脸去看四眼。四眼却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脸上愈来愈严肃,他摆摆手,让我靠后,并且要我抱起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