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宣太后漫不经意的打量着吴笙,“吴夫人近来可好?”
自新君登基以来,吴笙可是从来没有拜会过这位昔日的清贵妃,如今的清宣太后。
话说吴笙当年前往皇陵可是她老人家的一大手笔。
“回太后,一切都好。”吴笙将话在心里绕了好几遍,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词了。我好不好无所谓,您老人家一切安好,不就行了。再说,您要是想我安好,今日就不会专门宣我来觐见了。
“听闻‘吴夫人’昨日在凤椒殿好一番慷慨陈词。”年不及四十的清宣太后风韵未减,反多了许多女人味,实在不是相貌平平的吴笙所能比拟的。一双丹凤眼上挑,丰润的唇勾起弧度,“‘吴夫人’不妨也同我说说,什么是冷暖自知?”
“不敢。”规规矩矩的俯身跪下,暗暗的尴尬得扯了扯嘴角,我昨天作死的吗?我没事劝谏皇后干什么啊!生怕敌人不够聪明吗?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呵!不敢!‘吴夫人’有什么不敢的啊”清宣太后说的阴阳怪气,尤其吴夫人三个字咬的极重。吴笙都快怀疑清宣太后是不是不会说话了。清宣太后要是知道她这样想估计就算进了棺材也会跳出来掐死她。更可怕的是,清宣太后还没有进棺材。
“冷暖自知,你真当皇后不知道这道理?我看是你不知道吧?不算今年皇后入殊王府得有三年了,对于一个女人独守空房三年意味着什么,你让她别挑事儿,谁能咽的下这口气?”清宣太后这番话辞严意正,堵的吴笙半句话都说不出。
是,皇后是委屈,我呢?难道要将我的夫君拱手让人一大半?
吴笙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让人。可在这个世道,这个男人理所应当三妻四妾的世道,她讲不出半分理,讲了也没人听。更何况在这君权凌驾于人权的世道,她甚至,不敢讲。她所依仗的不过就是穆绪兆的爱。只要穆绪兆的这份爱减了半分,她所坚持的一切都会化为须有。
她做宠妃无人介意,但是君皇独宠她一人,不高兴的人可就多了。
“是,吴笙记下了。”吴笙小脸一下子煞白。
清宣太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便再多言,“好了,退下吧!”
“是”吴笙神色恍惚的走出太后的寝宫。
“可雪,你说她放得下吗?放得下心中的疙瘩,同兆儿携手白头吗?”清宣太后眼里泛着淡淡的悲哀,她在劝吴笙放下,也在劝当年的自己放下。她一生只要了穆绪兆一个孩子再不肯要第二个,因为当年的她放不下。当初她在皇后薨世后嫁与先帝,也是求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可先帝负了她!
“这姑娘心思重,在皇陵苦守了七年都未曾变心。怕难?”可雪侍立一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