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事件都应该是完整的,就好像我们在梳理毛秀芬和赵纪元死亡的时间线一样,在当年,毛秀芬盗用别人身份的这件事情中,有一个没有补全的一环,如果那个时候,赵纪元是在教育局,他要帮助毛秀芬,在中学里换档案,不肯定不能自己亲自动手,中间必须有一个在学校里的工作的人帮他这么做,肯定是要通过当时的学校的领导,我们要看一下,当时的学校领导还在世的还有谁?”苗苗问:“那么多年过去了,人海茫茫,怎么找?”
胡大发和老姚对视了一下,说:“有了苗苗,我们就不用再动用你社保那边的关系了。”
苗苗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说:“我?”
胡大发说:“我要你进入到医保系统里面,查看用青山中学退休职工医保的人的名单。”
苗苗听了,一拍手说:“对哦,用着青山中学医保的人,差不多就是毛秀芬读书时期的,看看谁还活的好好的呀!”
没多久,苗苗,一敲回车键说:“有了!”
胡大发一边看着名单一边指挥苗苗说:“把任课老师和后勤人员去掉。”
苗苗迅速地筛选了一下,说:“看,这几个人就是毛秀芬那个年代的学校领导啦,还活着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叫黄金发,另一个叫刘建。这个刘建,不在临州。只有黄金发现在在临州市医院长期住在里面。”
胡大发仔细翻看着黄金发的资料,说:“他是当时分管教务的副校长,刘建,是教学口的。看起来,毛秀芬的事情要插手,黄金发的可能性比较大。”他的目光扫视着密密麻麻的资料,忽然“嗯?”了一声,对苗苗说道:“你把黄金发所有的医保报销资料都调出来。”
“所有?那很多哎。”
“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给我看。”
苗苗只好找到相应的文件,哗啦啦一大堆数字出现在了屏幕上。胡大发飞快地扫视着这些数据,自言自语道:“黄金发是脑中风,后期药物剂量高得不正常啊。”
“大约是请了护工吧。”老姚一边看报纸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胡大发马上明白了,苗苗却不懂了,问他们道:“什么剂量啊护工啊,你们又在说什么?”
胡大发说:“护工费用是不能作为医保报销掉的。他们可能托了关系,把护工费做进去了。”
说到这里,胡大发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一动不动。苗苗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突然他转过头看着苗苗说:“通知赵青、赵红、曹新贵,还有余小斌,到临州医院黄金发的病房汇合,要快!”
苗苗被吓得一直拍着胸脯:“老板你干嘛呀,吓死我了!”可是她刚要转身去打电话,又被胡大发叫住了:“等等,我让老姚去打电话,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
这次换成了老姚开车,两个人很快到了医院门口,阳光刺眼,两人抬头看着这座陈旧的老医院。单独在胡大发面前,老姚难得话多了起来:“临州市医院是一个有年头的医院了,虽然这几年常常说要换到新的地方,但是这座建在80年代末的医院,还是一用就又是好几年。”
胡大发意味深长地说:“跟江南中学一样,几十年没有变,又仿佛都变了,仿佛宿命一般。”
这时,一个浓眉大眼的高个帅小伙走了上来,看到胡大发就热情地给了一个拥抱:“老同学,又有答案了?”
“滚!谁是你老同学?又把这种烂污泥堆到我这里!”胡大发一把推开余小斌,没好气地说。
不过显然两个人已经开惯了玩笑,余小斌一点儿也没生气,笑嘻嘻地说:“你呀你,嘴巴还是这么厉害。”
三个人坐电梯直奔黄金发的病房。出乎意料的,病房里的黄金发满头白发坐在轮椅上,已经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老人家了,一个护工正在给他擦拭身体。护士们以为他们是来探望病人的亲友,感慨着家人很久没有出现了,只有护工在照顾这个半身不遂的老人。赵青、赵红兄妹俩还有曹新贵夫妇陆续都到了。赵青赵红看到胡大发就急切地追问着保险金的事情,而曹新贵则想弄清楚他母亲的事情是否有结果了,一时间,原本寂寞冷清的病房变得无比喧闹。
“啪!”病房的门被胡大发重重地关上了,“咔擦、咔嚓”透过房门的玻璃,所有人看到老姚在外面把门反锁了,所有病房里的人都出不去了。
这时,吵吵嚷嚷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大发,你这是干什么?”余小斌问道。
胡大发若无其事地穿过众人,办了一把椅子坐在靠窗的地方,又拿病房里的消毒液擦了擦栏杆后靠在了上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淡淡地说:“不反锁门,难道让凶手夺门而逃吗?”
“什么?凶手就在房间里?”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在一秒钟的沉默之后,几个人开始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彼此。“每一个事件都应该是完整的,就好像我们在梳理毛秀芬和赵纪元死亡的时间线一样,在当年,毛秀芬盗用别人身份的这件事情中,有一个没有补全的一环,如果那个时候,赵纪元是在教育局,他要帮助毛秀芬,在中学里换档案,不肯定不能自己亲自动手,中间必须有一个在学校里的工作的人帮他这么做,肯定是要通过当时的学校的领导,我们要看一下,当时的学校领导还在世的还有谁?”苗苗问:“那么多年过去了,人海茫茫,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