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亲爱的白饭团,你就像那沸腾的锅底,烫熟了我肥牛一般的内心。你又像这随信奉上的巧酥,让我满心甜蜜。鸡腿是我的最爱,别人可以吃,但只有你可以全部吃完……” “也不知道是谁被你暗恋哦,看到这情书还不得气死,满篇错别字!哈哈哈……” 金九九每说一句,周妙的脸便越黑一分。 她怎么不会知道,这封情书出自何人之手? 只是,她到底没有料到,这封信竟会落到金九九这等败类之手。 那帮英男送信的又会是谁?难道……是芷仙?还是……齐灵云? 眼见余英男羞耻难当,周妙急忙压下心中所思,一个飞身,便使出几招蜀山精妙剑法,将金九九踢翻在地,横剑以向,语气狠辣,“再胆敢多说一个字,我要了你的命!” 金九九吓破了胆,瞪大眼睛,结巴了,“周妙!这可是翠幕峰!我……我可是苍……苍墟的精英!你竟敢……” 他的话,还未说完,剑便更近一步,金九九抬眼看去,周妙的神情淡漠,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他回顾四周,发现众人都是一脸懵逼。 原来是余英奇一脸怒气地收了所有的情书。 他愤怒的冲了过来,又是打了金九九好几下,金九九心中惧怕,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这两人,实在太过恐怖。 余英奇同周妙对视一眼,嘲讽似的说道,“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若敢多说一个字,只管试试!” 金九九之类都噤了声,不敢触他们霉头。 余英男虽然感动哥哥和阿瑾姐姐的维护,却还是觉得方才的难堪一直笼罩在身边,小声啜泣。 周妙不得不细心安抚一二,看向方才出言嘲讽的墨不凡,采薇等人的眼神都带着寒光,令几人心神一滞。 颜人英等他们都闹够了,方才开始授课,看到面无光彩的余英男亦是怒其不争。 这一节课,教的是同心剑阵。 要求相近的两名弟子,组成一组,开始按照剑谱上的动作路线,合力施法构成剑阵。 周妙没想到反倒是齐灵云与英男分到一组,她看着英男欲哭不哭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 可那个送信的人,究竟是不是齐灵云? 一团团白光笼罩在每对组员身上,每两人间有一柄悬在空中的白色虚幻剑形。 颜人英从众人身边走过,边走边教导道,“我之前也说过了。这剑阵考验的不是你们每个人的实力,而是控制剑阵的两个人是否和谐齐心。只有心意相通,剑阵才能稳固。” 坎离双生,互为半圆,天一和弥尘的剑阵中的剑形完整清晰,笔直的竖在中间,散发着强烈的白光。 而英奇和白谷逸的组剑形却十分模糊,而且东倒西歪,稳定不下来。 显然可见,他们并不齐心。 最糟糕的,要属英男和齐灵云一组,两人中间那虚幻的剑形正不稳定地抖动着,仿佛就要落下。 齐灵云本就好强,气愤地瞪了英男一眼,连声道:“余英男,你专心点!” “你以为我不想?”余英男委屈不已,咬牙道,“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就……就集中不了啊!” 余英男欲言又止,方又问了几句,周妙只听见一句“齐姐姐,你那么宝贵那盆朱颜草,可是因为是白师兄送你的?你是不是喜欢白师兄?” 齐灵云沉默了,余英男绝望的哭声渐渐大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说啊!你说不是他送的,你也不喜欢他,我就相信你!” 齐灵云愣住了,没有回答,忽地一下,二人之间的剑影消失,竟险些伤到了齐灵云。 颜人英对余英男失望透顶,忍不住斥骂道,“身为施法者,不和你的同伴齐心协力,还差点伤到对方。伏魔谷里剑阵不稳,我还指望你能习好剑阵助金灵牒归位,你……却令我失望。” 如果说,方才大家的嘲笑只是一个插曲,这一幕,才是最打击英男自尊的时刻,她对齐灵云喜欢白谷逸的绝望,对哥哥和阿瑾姐姐保护的感慨,喷涌而出,眼泪汪汪。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英男含泪跑了出去,周妙收了剑阵,给了芷仙一个眼神,也追了出去。 余英奇稍稍落后,也紧跟着她们。 行至荒无人烟的草地,余英男方才停下,低声哭泣。 忽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急忙转身。 “阿瑾姐姐……你……怎么来了?” 余英男还想掩饰脆弱,却发现对面的姑娘忽地向她伸开了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没事的,英男,有我在!” 余英男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肆意地落下,委屈极了,“阿瑾姐姐,我……只是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怎会?”周妙伸手擦干她的眼泪,神态温柔,“年少者,慕少艾,怎会有错?只是啊,你喜欢的白饭团,不太一样。想他白衣出尘,武功卓绝,自然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爱慕。那些人嘲讽你,不是因为送了情书,还是你正大光明的送了情书,而且情书的对象是白饭团。因为他们做不到,所以才更加嫉妒。” “我们家英男,要更加努力,征服他们才是。” 周妙本不喜白谷逸腹黑的真面目,可英男心思单纯,她不得不维护一二白谷逸的形象,实则内心深处又给他添了几笔旧账。 英男还是执着,忽然问道,“那……阿瑾姐姐,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的人? 周妙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余英奇的脸,那漫天的大火,踏火而来的英俊男子,也许,打从一开始便是命中注定。 周妙的眼神坚定,仿佛带着别样的光芒,“有啊!” “那人是谁?” 余英男每问一句,树后的余英奇便更加紧张,连大气也不敢出。 周妙愣了愣,揉揉她的脑袋,“到时候,你便会知道的。” 这下,余英男没有刨根问底,除去了心中苦闷,便又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周妙紧随其后,却没发现余英奇落寞的身影,孤寂带着绝望。 ***** 余英男的忘性大,不仅没把周妙的那句到时候放在心上,还兴高采烈地拿了炸鸡,来找齐灵云和好。 周妙心里捏了一把薄汗,却见齐灵云三言两语打发了英男,甚是好说话。 似乎是意识到这一点,齐灵云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主动说道,“你仿佛,很意外我会选择原谅她?” 周妙并未答话,她的眼神便是答案,齐灵云有些挫败感,不由得感到苦涩,“阿瑾,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周妙的手抚上那盆朱颜草,睫毛闪动,“怎会?” “小心一点!朱颜草的叶子有毒!” 齐灵云忍不住阻止她的更进一步接触,声音尖锐。 周妙闻言,收了手,正对她的目光,“说不相信齐姐姐,那一定是假的。只是,齐姐姐,不觉得自己对这盆朱颜草,太过重视?” “有些东西,表面无害,实则烂了心肠。有毒的很!齐姐姐千万要小心一点!” 齐灵云知道她说的是白谷逸,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那盆朱颜草。 “世人都会选择可以医人的花,丢弃有毒的叶。可我从来不是可以向阳绽放的花,谁又会来选择我呢?” “阿瑾……你是不是又回到姐姐的身边了?为什么有些时候我会觉得,周妙便是你呢?明明,你们那么不同……你那样天真可爱,呵,可她呢,执着冷静,强大的就好像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 “阿瑾……姐姐,真的好想你……” “我多么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最初,那样起码还有你在……” *****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是不想以后变瘸子,这段时间还是收敛点吧,不然就算我学尽了掌门的独门医术,也治不好你!等下我叫人送药过来。” 苍墟大弟子顾恩的话语刚落,金九九便开始哀嚎起来,好不凄凉。 英男不过是稍稍有些同情,便被金九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余英奇拉过傻妹妹,语气不善,“你说,这翠幕峰上这么多弟子,谁会没事栽到那偏僻山崖下面去呢?估计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这才……” 金九九被说中了心事,态度更加恶劣,叫嚣道,“余英奇!你敢看老子笑话!哼,我告诉你们,我才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是有人推我!” 说话间,白谷逸、芷仙、天一、弥尘赶了过来。金九九一看白谷逸的脸,先是露出害怕的表情,紧接着就尖着嗓子喊道,“白谷逸!就是他推的我!” 白谷逸淡定不已,“金师弟这么说,可有证据?” 金九九仿佛想到了什么,更加害怕,缩着头又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忽地鼓起勇气,环视一周,嚷道,“掌门!我要见掌门!” 许是事件太过恶劣,苍墟之人不得不齐聚凌云峰决断真相。 旁人尚且为白谷逸推脱,说什么一直都是光风霁月之语,周妙心里却隐隐有些猜测。 那个人,极有可能便是白谷逸。 以他的腹黑程度,绝对有可能。 周妙静静等待他们的决断,接近尾声之时,突然听见金九九叫了她的名字,“周妙!还有周妙和余英奇!就是这两个人,老是维护余英男!还口出狂言,说要杀了我!就算,不是白谷逸,也有可能是他们!” “你!”余英奇没想到金九九如此厚颜无耻,不由得担忧周妙会被牵连,急忙站了出来。 “师尊!我同周妙,绝没有做下此事,弟子愿用性命发誓!” 雀影含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道,“那……周妙,你怎么说?” “我?我若是要对付他,恐怕金九九便不会只是断腿了。指不定……” 长眉真人皱了眉头,同雀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追云真人,不忍苍墟之人落了面子,呵斥道,“周妙!我苍墟蜀山以维护苍生为己任,你怎可对同袍下手,心生不轨?” 周妙并未害怕,她还是一脸淡漠,“心生不轨?真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金九九先害人在前,我并未把他怎样,已是仁慈。欺负女子的败类,难道不应教训一二?弟子遵循两派友好之意,放他一马,将他交由苍墟处置,难道有错?方才,金九九又出言无状,污蔑我与余英奇二人,我亦是没把他如何,不是吗?” “不过,真人怕是不知,我的剑,只为护住我想守护之人,杀他这样的败类,我还怕脏了我的剑!” “周妙!不得无礼!” 雀影虽然责怪般说了几句,却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追云知他护内,气的够呛,身形一闪,便没了踪迹。 金九九失了依仗,也不敢言辞,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凌云峰。 周妙等人也得了自由,很快返回了翠幕峰。 雀影眼中的笑意更浓,“有趣!实在有趣极了!” 长眉瞥了他一眼,亦是若有所思,身负蜀山精妙功法的姑娘,究竟身上有何业果,是他们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