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听说他家住在“王府”,她就说要去揭发他擅离封地之事,那时候,她并不知他壹个十五六的少年竟会有这般高强的武功,以至於她连挣紮或者呼救的机会都没有。适才他要下手掐死自己的时候,心底不是不惊惧的,可是求饶和呼救都是下下之策,活命的几率还不如继续以告密威胁他来的高。
宁渊默想了壹刻,警告说:“今日暂且留你性命,若日後此事被揭发出来,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到时我会第壹个来找你算账。”
楚悦嗤道:“你的变声口技这样拙劣,搞不好已经穿帮过八百回了,凭什麽第壹个怀疑我?”
宁渊恨恨地瞪着她,寒声道:“小丫头,你对本王如此不敬,不怕我日後寻衅对罗家下手吗?当今圣上嗜杀。只要找到壹个合适的理由,你们罗家被夷灭全族也不是不可能!”
楚悦举帕掩口壹笑,眼波清灩流转:“呵呵,若真有那麽壹天,我壹定请你吃酒,再给你封个二百两银子的红包作谢礼。”
宁渊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问:“你这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楚悦转身,又倒出半碗酸奶皮,直勾勾地盯着那壹朵白色的水花,慢慢道,“你的弱点是风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我的弱点却不是罗家,你杀壹个就省我壹刀,杀壹双就省我两剑,我反过头来倒对你感恩不尽。”
“你跟罗家有仇?为什麽?这里不是你的外祖家吗?”宁渊盯住眼前人的侧颜。
楚悦不答反问道:“宁公子,你我之前谈的那笔买卖还作数吗?你瞧,你需要壹个内力深厚的高手助你疗伤,而我壹时联系不上我们齐央宫的宫主,急需要有人教我如要运气行功。虽然刚才产生了壹点小误会,不过你我之间并没有什麽利害冲突,也没有什麽深仇大怨,我瞧着公子你也不似壹个小肚鸡肠之人,能不能把这壹页就此揭过,继续这个互利互惠的合作呢?”
“我想不出反对的理由,那合作就从今晚开始吧。”宁渊颔首笑道,“不过,运气行功是壹件潜藏着种种危险的事,平日里都是独自静修为最佳,如今你我二人壹起练,至少该建立起壹点对彼此的信任吧?”
楚悦略略挑眉:“怎样的信任?我又小又弱,你想杀就能杀,你还要什麽保障?”
宁渊摇头道:“非也,运功时双方都会受到牵制,没有十分悬殊的强弱对比,况且现在你手中捏着我和风扬的弱点,我却没找到壹丝你的把柄,倘若日後你泄了我们的底,而你自己又跑得不见人影,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我没有钱。”楚悦直觉反射地说道。
宁渊的笑声震动了胸膛,玩味道:“没有钱?那就先把人抵押给我吧。”宁渊扯过小人儿往怀里壹带,轻嗅着她鬓边的淡淡馨香,低笑壹声说,“丫头,我怕你的信用不佳,因此要先收壹点利息。”说着,从那小巧的耳垂边壹路向下蜿蜒轻啄,兀自闷闷地叹息壹声,“把你放在罗府里怕是养不胖了,还是留在身边放心……”
“耿炳秀的死穴,晋王朱棡贪赃枉法的物证,当今圣上最爱听的五句话!你可以任选壹个!”
宁渊停下动作,将小脸拉开壹点距离,顿了片刻方问:“耿炳秀的死穴……你从要得知?你又为要要告诉我?”
楚悦东拉西扯地说:“我们齐央宫的教众广大,有什麽是我们打听不到的?你能用上珍贵的龙涎香,想来也是常年在御前行走的红人,当今圣上喜着深红色中衣,桃粉色里褂,饭前爱嚼三泡之後的龙井茶叶,平素里经常吃生鲜的鱼脍,这些深宫中方方面面的生活细节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你对此又知晓多少呢?”
“那耿炳秀的死穴是什麽?”壹阵惊奇过後,宁渊真的相信了七八分,因为这丫头说的每件事都分毫不差,而且据他所知齐央宫的确有这样高的情报水准,如此精准的情报信息,若不是因了他的身份,就连伍樱阁也拿不到……这丫头果真是齐央宫的人!
“宁公子,这是谈交易的态度吗?”楚悦板着脸呵斥道,“你竟敢刑囚齐央魔主的爱徒!哼,除非你立刻杀了我,否则今日之辱,他日十倍奉还!还楞着干什麽,还不快解穴!”
宁渊更加惊讶了:“你是长风诀主人,齐央魔主孟兮的高徒?可是我从未听说过此人收了徒弟,更不曾听闻江湖上有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会使用长风诀,而且看你的武功水平……不对,不对,孟兮怎麽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楚悦冷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朝莫悔今日报,虽然我在武艺上不能跟你壹较长短,不代表我不能狠狠修理你,你若不快快解开我的穴道,那八只信鸽今天中午就没有血杜若可吃了!”
宁渊再次将那张小脸拉近,鼻尖抵上她的鼻尖,低笑道:“叽叽瓜瓜的真是吵人,不管你所言是真是假,也不管你的身份有多麽惊人,你是我昨晚就预定下的侍妾,而今我的初衷依旧不改,接下来就算是巩固壹下我们的契约……至於耿炳秀的死穴,以及朱棡贪赃枉法的证据,我会有办法让你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