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5日 想听《撒野》。可是这首歌还要七年才能出来,啊……绝望。 ================= 出了新世纪,我们又去别的书店逛了逛。她看言情,我看……我啥都看。 曾经有个老师批评我读书泛而不精,做事很难脚踏实地。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不过我不在乎。 反正我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后世微博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感谢那些曾经让我跌倒的人,躺在地上非常舒服。 这句话非常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我和熊悦然是搭同一辆车回去,不过她比我先下。 和她分别后我开始望着窗外发呆,什么都没想。直到快到该下车的车站才收回目光,提着书匆匆忙忙地来到后门。 回家后我把书往床边一丢,然后直接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全身心都有一种舒畅感。 “啊……” 我感慨了一声。 要是能一辈子躺着就好了。 “你别一回来就躺着。”我妈看见我这样,打开了灯看着我,“快起来写作业。” “写完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爽。 “那你新买的书呢?买了就写。”她看了眼我丢在地板上的书。 “现在不想写,我想睡会儿。晚饭不吃了。”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 她最终还是没说话就出去了。 我起身关上门关了灯,然后换好了睡衣缩进被子里。我闭着眼睛,感觉走了一下午路的腿略微舒服了点。 躺着的话也不用费力抬起脑袋了。 感觉呼吸还是有点累啊,活着好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太累了,我很快就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我有些忧愁地望了望窗外,看来我还是没有回到2025年。 我下了床走到洗手间开始洗漱,回房后打开了台灯开始写课外题。 我是闲的。 真的。 闲的开始写题。 我现在每天无聊的都快疯了,没有手机,没有wifi,我tm玩个p啊。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爆粗口。 我写字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烦到不行,把笔往桌子上一放——我用的钢笔,不敢扔,起身,往床上一躺。 以前看的重生小说里的主角们都是怎么耐下心来生活的?尤其那些穿古代的。我现在只是回到2010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智能手机的出现让大部分人变得浮躁。 我不是圣人,我也不例外。 发呆是唯一可以让我完全静下心来的办法。 难道我要一直发呆发到智能手机普及吗? 小说里的主角们总是迎难而上,可我不是那种人。那样太累。 我懒的程度,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讲清楚的。 对于努力的人,我一向尊重。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生存方式。 要是妍一知道了我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吐槽,“能把懒说的这么正大光明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的也就是你了。” 我又捡起了笔,开始写题。 实在是太无聊了。 十一点的时候我设置的闹钟响了。第一周课讲的不多,我要补的地方也不多,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我放下了笔,调好闹钟关了灯准备睡觉。 明早还要起来去学画画。 第二天七点,闹钟准时响起,我照旧赖了下床才缓缓起身。 桌上摆了五块钱早餐钱,我急急忙忙把钱往兜里一揣就出了门。 今天运气很好,一到车站就来了车。 我站在车后门的位置,看着车门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有些恍惚。看见背着画板的自己,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已经,12年没碰过画笔,15年没背过画板了。 到画室的时候赵老师还在吃早饭,他看见我的时候还有点意外。 “这么早就来了?” 我笑了笑,坐在凳子上放下画板,从里面拿出纸、笔、小刀和橡皮,“想多练一会儿。” “你先坐一会儿,我吃完早饭再教你。”他边说边吃,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望着画纸发呆。 昨天晚上突如其来情绪的爆发让我现在反而莫名的平静。 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比如我上辈子和熊悦然并不是同桌,也没有一开始就玩得好。我也没有学画画,学奥数,而是去补习班补英语和兰老师家补数学。 我再碰到的这些人,不再是我上辈子的那群人。熊悦然还是熊悦然,但不是我认识多年的那个。 我还会不会和杜康在高考之后莫名熟悉起来?我还会不会再认识何叶和妍一? 再熟悉起来,再认识,但也不是我多年的好友了啊。 他们只是长的一样的陌生人。就算再成为朋友,也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不是原来的那群人。 我有一种无力感,感觉世界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二十多年,但是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我存在过的二十多年。我突然开始有些怀疑,那二十多年,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庄周梦蝶。 那么我是庄周,还是蝴蝶? 我练了一天的线条,暂时不想去想这些事情。赵老师看着我的线条感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像我这么有耐心的学生了。 我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半,天还没黑。我决定走回去。 今天是周日,路上人很多。耳旁全是嘈杂声,我有些静的可怕,仿佛从这个世界里被剥离开来。 心里压抑的可怕。 像掉进了墨水瓶子里。 沈婧宸同学,你这个心态不行的。 我有躁郁症,上辈子初中的时候自己就意识到了些苗头,不过自己故意放任,后来大学有一次直接崩溃了才去了医院确诊开了些药。 不过就算这样,还是一直在故意放任。大概是觉得,有一种蒙着眼睛过生活的感觉吧,病情越来越严重。 后来好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容易陷入情绪里面。 想到这,我突然想见见杜康。 我想找个人去说些什么,我直觉他会相信我说的话。上辈子我病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是他陪我熬过来的。 虽然都是朋友,他是不同的。 熊悦然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情况,怕她瞎担心;何叶对此并没放在心上,好像我在跟她开玩笑一样;至于妍一……那个时候我已经好了很多,她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时候,我只能和杜康说。 我加快了脚步,我有些忐忑。我不知道他的反应,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杜康不是我之后认识的那个杜康,我这种行为其实很过分,但是…… 我站在杜康家楼下,看着他家的窗口。 但我迟迟没有喊出来,一直到天黑,他家灯亮了,我也还是喊不出口。 还是算了吧。 我果然一如既往的怂。 我抬起腿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我俩看着彼此愣住了。 “你……” 我们同时开口。 我闭上了嘴,不知道如何解释我在这里的原因。我家和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 我们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沈婧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顿了顿,“你要不先把垃圾扔了?” 他一愣,让我俩一起笑了起来。然后我跟着他去了丢垃圾的地方,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他认识我并不意外,我那个小测验成绩太引人注目了。虽然英语有一个100的,数学有几个100的,但是英语99,数学100的只有我。 “不对呀。”他丢完垃圾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emmmmmm……”我憋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杜小九。” 我喊了声他前世的外号。 杜康是酒的意思,然后谐音九,那时候我们班上和他关系好的人都喊他杜小九,只不过这时这个称呼还没有出来,我喊的其实有些突兀。 我以开玩笑的语气对他说道:“如果我说我是重生的你信吗?” 杜康看着我没有说话。天色有些黑,我近视没戴眼镜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还说上辈子咱俩玩的特别好你信吗?” “所以我重生就想来找你摊牌了你信吗?” 他一直没说话,大概觉得我是个精神病。 扒一扒我们班那个精神病学霸。 我连论坛标题都给他想好了。 “哈哈,开玩笑的。”我笑着说,嗯,其实挺尴尬的,一点也不好笑。 扒一扒我班那个尬聊女。 又一个标题。 “我信。” 他突然说道,声音不是很大。 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知道他在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婧宸,我信。” 他突然笑了,我听到空气里有一声很轻的笑出来的呼气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信你。” 我感觉脸上有一点热热的感觉。 我好像哭了。 真怂。 果然这世界上我说啥都信的只有杜康这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