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刘老太太起了一个大早,张氏知道家里来了贵客,早早的就起床煮早饭了。 今日的早饭,比往常丰富了些,虽然没有肉,但是张氏不仅煮了野菜,还把土豆给焖了,上回他们圈养的鸡也刚巧下蛋了,张氏特意又摸了几个鸡蛋做了炒蛋花招呼刘老太太,毕竟刘老太太是富人,早晨的吃食肯定要有个荤味,不然怕刘老太太吃不习惯。 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刘老太太在赵小翠的带领下去往厨房用早饭。 刚坐下,张氏就剥了一个土豆放到刘老太太的碗里,笑着道:“我们这家里比不上您的府里,这一桌子的菜肴也没有什么肉味,就怕您老吃不习惯!” 刘老太太眯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就笑着道:“挺丰富的了!”她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张氏的神色继续道:“你不要看我平常大鱼大肉的惯了的,早上我可不怎么爱吃肉,我觉得这一桌子的菜肴就挺好的,平常吃的肉太多了,我早已经腻味了,吃一顿这样素味的早饭,反倒觉得舒服!” “您不嫌弃就好了!”赵小翠微笑着道。 张氏又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入刘老太太碗里,道:“您用用看这个,这是我们小翠儿上山里採来的,味道挺不错的!” 刘老太太夹了吃了,点头道:“好吃,鲜嫩可口!”她闭起眼来仔细的品一品,方抬眸道:“这里面还有一个奇特的香味,这是加了啥好东西了?” “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是乡里野生的一味调味料叫八角,这也是我们翠儿上山里採来的!”张氏夹了一筷子野菜往自己碗里放,接着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翠儿发现的呢,原来咱们村可不知道这个八角是可以吃的!” 张氏话落,刘老太太就转首看着赵小翠笑容可掬的道:“瞧瞧,长得多水灵的姑娘,这人不仅机灵,懂得也多!” “您谬赞了!我家小翠儿可不敢当!”张氏谦虚了一句。 “有啥不敢当的,我这毛病可有好几年了,这一回可指着你家小翠儿帮忙呢!”刘老太太满是感激的接口。 刘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见她很快就把野菜跟土豆吃光了,就拿起筷子准备为她布菜,刘老太太挥了挥手让她退下道:“眼拙的丫头,这可不是在家里,咱们是在小翠儿家做客呢,不兴这一套!” 刘老太太又转首看张氏道:“丫鬟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 赵小翠怎么听不出来刘老太太这也是话里有话,想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年纪轻轻的守寡带大几个孩子,年轻时自也是一个能者,几句讨巧的话自然是不在话下。 张氏抬眸看丫鬟,劝刘老太太道:“姑娘家还年轻,有些事思虑不周也是常事,您老别怪她!”她停一停继续道:“你看也是我疏忽了,本来来者是客,该是我给您布菜才是啊!”言罢,张氏就把桌上的菜肴每一样都夹了一筷子放在刘老太太碗里,不一会儿,刘老太太跟前的碗就快要添满了。 “够了够了!瞧你这也太客气了!”刘老太太看张氏还要给她夹菜,急忙制止道,她左顾右盼片刻,疑惑的问道:“嗳,今天咋就你和小翠儿两个人吃饭,你当家的咋地不在呢?” “他带着我两个儿子上柴房吃去了!”张氏笑着朝柴房的方向指了指。 “咋回事呢?咋不一起吃呢?”刘老太太不解的问。 “您和您的丫鬟都是女眷,您又是贵人,我那当家的和两个儿子就不要讨扰了!”张氏忙笑着道。赵大权自然懂得避嫌之礼,虽然他们是农村人,但是古代在礼节上特别的讲究。 “你咋说这样的话呢,这不是见外嘛,快让你当家的过来一起吃,我老太太哪还讲究这些?”刘老太太把身体挪了挪腾出了位置。 “快快,去柴房里把他们请来!”刘老太太朝着身边的丫鬟招呼道。 “老太太,规矩是这样的!”丫鬟在一旁提醒一句。 刘老太太转首盯了她一眼。 张氏有些左右为难。 “我那两个弟弟皮,吃饭的时候也没个消停,打扰您吃饭就不好了!”赵小翠急忙接口道,她静默了片刻继续道:“再说了,就这功夫了,我爹和两个弟弟也快吃饱了,您就不用管他们了!” “那好,那随他们吧!”刘老太太笑着颔了颔首。 吃完了早饭,赵小翠就和刘老太太上山了。 这一回山上,只雇了四个轿夫,抬着一顶供刘老太太乘坐的轿子,赵小翠和丫鬟一人一边的跟着轿子走。 本来刘老太太也要赵小翠也雇一顶轿子抬着上山的,银两还由她来出,还是赵小翠自己说这山路是走惯了的,由轿夫抬着上山反倒觉得不习惯,刘老太太这才作罢。 一路上,赵小翠刻意寻了话题来说。 “还是让他们走慢一点吧,这山路颠簸,您老年岁大了,要是伤着就不好了!” 赵小翠的身高正好和轿子的窗口平行,转首望去正好和刘老太太说话。她有意把话题引向山路,希望在她的提点下,张家村的山路也能顺利的修好。 “没事,一点都不颠簸!”刘老太太笑着回应道,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对了,这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里的山路倒是挺平坦的,不像我们那的山路,颠簸的紧!” 此话正中赵小翠的下怀。 “前些时候我们这山路也颠簸的紧,不久前才由村民们集了银两修建好的,现在当然十分的平坦了!”赵小翠故意提了提。 “哦!”刘老太太没再接口。 也不知道是不愿意出修山路的银两闭口不提,还是真的没领悟出赵小翠这话里的意思。她看了刘老太太一眼,接着道:“其实说起我们这山路能够顺利修的成,这里边啊,还有一个趣事呢!” “趣事啊?”刘老太太眼眸一亮,“我最爱听趣事了,快些说来听一听!” “不就是前些时候,我们村里一个地主的婆娘,也是患上了您这种病,就上山里向山神爷爷祈福了!” “喔?她是许了啥愿了?”上回在张家村时,赵小翠曾提了提赵家村供奉山神爷爷治病的事,刘老太太是记在心上了,听到这话就立刻精神大振。 “据说是许了修山路的愿,这歪打正着的,病还真的给治好了,她为了还愿,就出了这修山路的银两了!” “哦,原来如此!”刘老太太心中有数的点点头,突然又满是疑惑的抬眸盯了赵小翠一眼,“这山路靠一人之力能修得成?那她不得花多少银两啊?” 这里有些解释不通,光靠一个人的力量,要把山路修起来哪是那么容易的,虽然是地主家的婆娘,可是也没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啊! 何况刚才提的这个富户不过是个地主婆,要知道,地主的家财是万万比不过员外的,这个地主婆在赵小翠看来是富户,可是在刘老太太看来就不算什么了。 刘老太太本就是个精明的人,心里产生质疑是肯定的了。 赵小翠暗暗瞄过刘老太太一眼,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就思虑着如何把话题圆下去,让刘老太太完全信服她的话。 “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这山路的确是修不起来的,自从她病好以后,就经常在村里宣传,说是山神爷爷多么的灵验云云,村里的其他富户听了,也就将信将疑的,试着把自己家里的难事和山神爷爷说了!还纷纷效仿她许下了修山路的愿,结果所许的愿还都灵验了,所以,大家纷纷踊跃集银两修山路,没想到一下子这山路就修成了!” “真有这么灵吗?”刘老太太颔了颔首,经赵小翠这么一说,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合情合理。 “这灵不灵的不是我说您就能信的,还要您老亲自试一试才知道,对吧?”赵小翠笑着道。 “那是啊!”刘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赵小翠的观点,“要是我许的愿能灵验,我不仅出银两修山路,我还在我们张家村的山上出银两给山神爷爷修一座山神庙诚心供奉!” 刘老太太双眼微微眯起来,双手合十神态十分虔诚,口里还念念有词的。 听到刘老太太这么说,赵小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张家村修山路的事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