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年声音冰冷肯定,幽黑的深潭散发出一股瘆人寒意,想到车子在去医院时,还是好好地,陆华年不顾身边不断响起的刺耳喇叭。回头对鲁辰砚说了句调取医院停车场的所有监控,要快!
“这是曹郁戈父母当年出车祸时候的照片。”打完电话的鲁辰砚见宋洁凝眉不解,鲁辰砚出声解释,看来今天阿姨出车祸,并不是意外。
“当年”
“当年的事情就算不是意外也跟我父母无关。”陆华年打断宋洁的话语,父母处理当年的事情是有些极端,但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曹郁戈父母的死跟他叔叔的死都是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
“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事装神弄鬼?比如陆华宇?”
宋洁快速将身边认识的人在脑中过一遍,除了已经被排除在外的苏眉,她根本就找不到跟曹郁戈身形体态相似的人,除非他做变性整容的同时,去掉一节腿。
只是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陆华年跟鲁辰砚都未说话,这事情不好说,陆华宇也一直以为父母的死跟陆良夫妇有关。
郊区拐弯处。车祸现场。
刘叔先打的120已经先到,正在把坐在后座上的两人弄到担架上。三人急匆匆下车,鲁辰砚先上前查看何凤兰的情况,除了额头上破了一块,有几个打包外,其他地方没有看到受伤的地方,看样子只是简单被撞晕了过去。
陆华年见的鲁辰砚摇头,心稍放,让宋洁跟车离开,他跟鲁辰砚等待交警的勘察结果,顺便给警察也打了个电话。陆华年站在马路牙子上仔细端着车祸现场,位于四岔路口的拐弯处,刘叔一向开车小心谨慎。经过他刚才大致描述,他应该是在靠近路口。准备降速时发现刹车出了问题。
恰巧此时对面来了辆车子,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部在刹车上,等到对面的车子到了车前不远处,她才注意到,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脱离道路,撞到路滑带的树上,外力迫使车子停下。
“不幸中的万幸。”看着车轮将草坪上的草都磨得黏黏糊糊的,鲁辰砚庆幸出声。
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当警察和交警把现场的勘察结果递给陆华年时,陆华年深邃的眼神晦暗难辨。
这份勘察结果与之前两次车祸几乎是一模一样,同样都是刹车线被切断,手法干净利落,看上去是个惯犯。这是模仿当初的车祸吗?如果是,这手段未免也太幼稚了!
让警察一定要尽快查清此事。为了能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导已经死去的曹郁戈身上,陆华年把在来时路上收到的照片给警察过目。
本就认定蓄意谋杀的车祸待看到照片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血浓于水,虽不亲近。陆华年还是担心何凤兰的,看过结果后,匆匆赶回医院。想着沉浸三年的人又开始作祟,陆华年心生不安,给顾洋打了个电话。顾洋沉默一会闷闷应下。
“她在我的身边,会比在你的身边要安全的多。想要她回到你的身边,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这事不用你提醒我也会照做。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陆华年握紧手中电话,语气缓了缓,“她还好吗?”
几天未见,恍如隔世,语气中染上浓浓思念。顾洋一听就觉得心中堵得慌。
“在我身边我又委屈不了她,有什么不好的!”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华年低咒声,倘若不是此时赶着去医院,他会直接杀到鸿福家园。
市中心医院,已经许久不曾出门的陆良闻讯赶来。
父子两人在医院大厅前碰个正着,陆良一头血染的头发令陆华年生生刹住脚步。记忆中父亲本就不胖,现在更显清瘦。陆良脚步迟缓,脸上沟壑难平,兴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脸色甚是苍白,透漏出一股子病态。忘记多久没有好好看过父亲,竟然没有发现他已经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陆华年心中五味陈杂,心情沉重的叫了声爸,陆良应了声。
“好端端的让你妈来体什么检?”陆良已然一丝浊色的目光掠过陆华年的脸。他不出门,不代表他已经老糊涂。不会像何凤兰那般儿子稍微对她好一些,就激动的找不着北,嗅不到里面的深层意思。
自知瞒不过父亲,陆华年微抿下唇瓣未吭声跟在陆良身后进了电梯。
“妈的车祸并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报复之前跟你们相关的两个车祸。”狭仄的电梯中只有父子两人,陆华年语气认真,深沉的眸色一瞬不瞬盯着父亲的苍老的容颜。
“你是指阿宇吗?如果是的话,他该针对的是我。”
陆良轻闭下眼睛,后半句声音极淡,如若不是陆华年听力好,就给漏掉了。
“爸你的意思是?”陆华年心中一惊,快速拦住父亲的去路。
“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为了身外之物,对他下狠手。”陆良轻叹声,有句话是我不杀伯任波人却因我而死,有些事情本应该烂在肚子里,他无法说出口。
“那你刚才?”
“我只是心疼你妈是罪,才有那样的感概。”陆良略显烦躁,语气有些不耐。
陆华年知他心情不好,也没再多问。寻思着找个时间,好好的陶陶父亲的隐藏在心底的心事。
如鲁辰砚判断的那般,何凤兰只是撞晕了过去,检查后没有大碍,打上点滴被推进了病房。苏眉跟何凤兰情况大致相同,为了方便照顾,娘两个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身边熟悉的人来来回回过了那么多遍,她觉得最让人觉得可疑的还是当年闪婚嫁给陆华宇的苏眉。别看她平时本本分分,在宋洁这样精明的眼中只觉得她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反扑。
宋洁一门心思都在苏眉身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都上到下打量着,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愿意错过。
寻思着血液鉴定兴许能错,再拔她几根头发让鲁辰砚去验验,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手刚落在苏眉的头发上,苏眉纤纤十指捂住脑门,痛苦呻吟一声。
饶是宋洁胆子大,毕竟是做坏事,有些心虚,收回手。没事人样背过身子看向一边。
时间不长何凤兰也醒来,毕竟是年纪大了,刚醒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儿,过了半响才想起出了车祸,自从那天从君悦酒店见过陆华年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儿子,今儿一见,顾不得头还在嗡嗡的疼着,一把扯住他的手。
“那天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景昕,这几天我一直吃不下睡不好的,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李航也吞吞吐吐的不跟我说实话。”提到当初怀着身孕被推入江中的儿媳妇,何凤兰眼睛一热,那天她只顾着气愤,人也没有看的太清楚,只是觉得总体感觉像。
媒体当时对这件事情大肆报道,不过也只是短短一天的功夫,事情就好似被人故意压下,石沉大海,好似别人的幻觉般,直觉是儿子在保护那天的女人才会消除那些流言蜚语。
她又有些想不通,倘若真是景昕,陆华年应该高高兴兴把她带回家才是,怎么还藏着掖着的。儿子的脾性她很清楚,他的一颗心还在景昕身上,景昕活着当人是好的,也是她乐见的。
陆华年抿唇未语,方蓝的事情还是不要何凤兰知道的好。以何凤兰的脾气,知道自家的媳妇重新另嫁他人,还有一个孩子,铁定上门会为苦守三年的儿子讨个公道。到那时,这件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你倒是说个话啊。”何凤兰急红了眼睛,用力扯了扯陆华年的胳膊,给陆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