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方斯阁下,我亲爱的挚友。不,或者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圣科莱斯芒王阿尔方斯。不是吗?一个真正的圣科莱斯芒国王,或者说是教廷册封的大公?”塞巴斯将自己手中的羊皮纸慢慢的展开,读出了上面的文字。虽然说上面所书写的并不是公国的官方文字圣文,而是由各种意义不明的音节组成的图勃莫文字,但是塞巴斯却如同一名语言大师一样毫无障碍的阅读了起来。只不过,在阅读这封信的时候,他的语调还是一如往日的充斥着淡淡的戏谑之情。
“哦,阿尔方斯王,你是否知道在你开军远征异教徒的时候,我可是在国内承受了多少压力?不知道有多少人如同饿狼一般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一道道目光就像是利刃一样,想要将我身上的血肉一点点的切下来。伊内博卢将军的职位可不是一个多么好的身份,至少身为挚友的我可是一直在为你抵抗着来自帝国上层的反对。不论是那些腐朽的官员还是那个白痴一样的皇帝。哦,虽然说,我是那个白痴的儿子。暂且不提那个让人厌恶的死尸。”
“嘎吱”阿尔方斯在椅子上整了整自己的坐姿,木质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咯吱的响音。
“令人高兴的是,你这个家伙总算是手刃了艾莫那个家伙吧。想必他临死之时的哀嚎绝对是极端的美妙吧,咔擦咔嚓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咕咕的向外流出的鲜血。哦,仅仅是想到这种美妙的情景,我全身上下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为这种美妙而颤抖。砰砰,你听到了吗?在我的肋骨下的那颗红色的东西,被筋肉紧紧的缠绕着的强而有力的心脏,一想起来我也要跟你一样即将手刃自己讨厌的人。兴奋,兴奋,现在提笔写下这份信的我是多么的兴奋!”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疯狂。或者说是一种疯狂的变态。阿尔方斯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听着塞巴斯继续阅读着羊皮卷上的文字。
“在你出征时,可是有不少的人叫嚣着要进军圣科莱斯芒,为的是给公国和你一个教训。毕竟那群家伙可是不想要看见自己周边崛起一个大国。”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身为你的挚友的我,借着自己伊内博卢将军的身份,一直按兵不动。但是,朝内的老家伙们可是早就看着我不顺眼了,现在的我的处境可是岌岌可危呀。但是现在是时候了,是到了履行条约的时候了,既然那群蛀虫不想让我活着,不想让我成为一个尽忠尽责的伊内博卢将军,那么我认为这样的一个腐朽的帝国也是到了一个应该重启的地步了。哎。要知道,就算是你想要做一个完美正直的圣人,这天下间的种种还是会让人有身不由己之感。”
“切”阿尔方斯不屑的切了一声。
如果说谁都有可能是一个正直的人的话。那么唯独这名伊内博卢将军莎乐美图勃莫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有着丝毫美德的人。一个疯狂的女人,疯狂的女将军,比男人还更加疯狂的生物。
正如她的名字莎乐美一样疯狂。在神话传说中,古老国度的公主因为爱情而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头颅斩下,然后亲吻心上人头颅嘴唇的女人。“我现在要吻你。我要用我的牙齿,如同咬着水果一般地吻你。”
在王的宴会上。王答应只要莎乐美公主跳一支七面纱舞就满足她的所有愿望。莎乐美献罢舞,开口要的是先知的头。王虽万般不愿。奈何金口玉言难以收回,只得命人奉上了先知的头。莎乐美捧起先知的头,终于如愿以偿,将自己的红唇印在了先知冰冷的唇上。
在最后,莎乐美对着先知的头说:“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只要你看到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爱的神秘比死亡的神秘更伟大。
虽然说并不清楚这名图勃莫的莎乐美是否也是那样的一个对于爱情无比“坚贞”的女性,但是阿尔方斯敢肯定的是,这位莎乐美在某些意义上来说,只会比神话中的莎乐美更加的疯狂。
一个女性的皇室成员,她这一生的宿命也只可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被自己的父亲安排,政治婚姻式的嫁给别的男人。另一个则是因为没有出嫁而终生在修道院里侍奉上帝。
这就是皇室家族中女性成员一生的安排,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很少有人能够例外。
不过,莎乐美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或者说,平淡的、平庸的、无聊的在她眼中都是罪恶的。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一生就像是一件花瓶一样,成为一名有着昳丽颜容的贵妇人,作为大贵族的配偶。然后卷入贵族之间的斗争,奢侈的度过下半生。
这样的,没有一丝激情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不是她所期望的。
因此,在这名公主还未成年时,这名公主就大胆的用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段瞒过了帝国的上层,指挥着一群佣兵劫掠了正好与帝国开战的帝国的三座城镇,并在回来时,带来了一千多名精壮男子的头颅
现如今,这名疯狂的莎乐美,却在谋划着怎样推翻自己父亲,图勃莫皇帝的统治。
疯狂,无比的疯狂。
虽然说现在的图勃莫帝国完全没有了几百年以前的辉煌与强盛的国力,甚至连边区的将军都有些坐拥自大的想法,对于皇权的敬畏之心也逐渐的消淡。
在历史上,图勃莫皇室的血统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遍,真正的具有古代皇室血统的家族只怕已经在一次又一次针对王位的叛变中被清洗了。比如说莎乐美的曾祖父。就是一名边区将军,最后凭借着自己的势力,将当时的图勃莫皇帝赶下了皇位。自己执掌了帝国。
而如今,这个家伙,又想要做什么呢?
“踏踏。”维克斯骑着一匹快马,漫步在塞勒姆城的周边荒漠上,双眼有神的望着天边遥远的沙黄之色。
这片在神话中富裕的土地,似乎已经被上帝所遗弃了一般。没有了伊甸园里的河流中流淌着牛奶,没有了遍地的黄金宝石。有的只是恼怒的上帝意志的体现。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这片沙漠便是这句话的最好体现。漫天的飞沙走石,虽然还没有到沙漠里的大风季节,不过远处乎起乎落的大沙风还是能够让人感觉到沙漠中大自然的力量。
很难以想象,人类究竟是一种多么顽强的生物。连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都能够筑起高墙,生活在漫漫黄沙之中,即使没有多少的水分,但是充满上帝智慧的人类还是想方设法的通过魔法或者神术,亦或是机械的力量让塞勒姆周围有一片人造的绿洲。
不过维克斯现在可没有在绿洲中惬意的享受沙漠中难得凉爽,而是反其道而行之,骑着骏马在城市周围漫步。
沙漠里的高温和酷热固然能够另一名普通人痛苦不堪,不过维克斯可不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在经过神币强化过的他。肉体早就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了。
莫说是骑着马在沙漠里漫游,就算是将他埋在沙地里,也不见得能够在一个星期之内将其杀死。
不过。这名英勇的屠龙者此刻的内心里有一丝彷徨,这份彷徨,便是来自于那端坐在王座上的阿尔方斯。
公国的至高存在,圣墓的守护者
昨日,来自王城中的一队运输着粮食的车队,带着两封来自皇宫的信封。
正是这两封信让维克斯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王城的运输粮食的车队倒是没有出乎维克斯的意料。因为塞勒姆刚刚经历过战火,城中的粮食物资虽然说不上是匮乏。但是也说不上是多么的富裕。
同时,维克斯也是阿尔方斯的皇室派系中冉冉升起的新星,阿尔方斯调集粮食过来支援自己到也在情理之中。要是没有这样的帮助的话,只怕才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这一车车的粮食并不单单是支撑城市运转的物资,更多的是处在圣科莱斯芒的阿尔方斯在对公国诸人表现出自己对于维克斯的支持态度。
好让人们知道,维克斯背后站着的是阿尔方斯,是公国中至高的存在。当然,如果公国中没有上帝的话。因为上帝,是这个世界上一切生灵的主宰,一切土地的所有者与赐予者。
但是,随着在车队中护送粮食的皇室卫队将阿尔方斯的两封亲笔信转交给维克斯后,维克斯的头立马大了起来。
第一封信的内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是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第二封信。却是让威克斯的内心悚然一惊,全身的寒毛忍不住倒立起来。
“本王御驾亲征,南击依克扎尔,以上帝的名义征得先祖土地,挥洒上帝荣光,教化异教之徒。让十字架的身影遍布在这肮脏的土地之上,用神典圣洁的诗文来净化异教徒的灵魂。”羊皮信纸上笔锋突然一转,投出了一股杀伐果断的肃杀之气,“然,在神圣战争中,来自北方的可怖异端,屯兵北疆,欲取上帝之国,阻碍神圣战争的进行。”
维克斯看到这里,头不禁有些大了。他很清楚,在阿尔方斯进攻依克扎尔王朝时,来自北方的阻力是什么。
那敢在北方屯兵,震慑公国的存在毫无疑问就是图勃莫帝国。只有图勃莫帝国才敢这样毫无顾忌的不给公国面子,阻止公国吞并依克扎尔王朝获得实力上的跃升。
因为,图勃莫帝国可是西大陆东南部位数不多的强国!虽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称霸西大陆的雄姿,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只剩下一个躯壳的图勃莫也不是公国可以抗衡的。
拥有几千万国民的庞大国家简直就是一个比蒙巨兽。侧卧在其旁的国家莫不是因为这个巨兽而胆战心惊,生怕这巨兽一翻身,让自己的国家多出一场无妄之灾。
不过。谁敢想象现在竟然有一个国家想要向这巨兽发起挑战呢?
虽然维克斯知道阿尔方斯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在自己征讨敌军的这段期间内,竟然有人给自己下绊子。依照这段时间观察阿尔方斯来看,阿尔方斯绝对会将此事惦记在心中。
但是阿尔方斯不仅仅是一个记仇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懂得隐忍之人。要不然他会容忍红发艾莫这么长时间,直到最后关头才下杀手吗?
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阿尔方斯会一直隐忍下去。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隐藏在沙漠黄色的隐藏下,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直到有着绝对的把握后,猛然的出击,将敌人杀死。用自己的獠牙。用獠牙中的毒液。
有什么能够比毒蛇更加恶毒的生物呢?神典上都承认了这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反常的,阿尔方斯竟然想要对图勃莫帝国进攻,这无疑违反了阿尔方斯以往的习惯。
两个国家的对抗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从后勤到装备,从士气到战术,从指挥到战略。
图勃莫不是陷入内战的依克扎尔,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公国击败,甚至有可能,公国会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重大的代价。虽然图勃莫会顾忌圣宗教会教廷的力量。而不断绝公国的生机,但是公国一旦失败绝对会被图勃莫打回原形。
况且此次公国刚刚与依克扎尔进行完战争,纵使国库因为战争赔款而没有财政上的负担。但是粮草却已经不可能再支撑起一场战争。虽然国库充裕,但是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如果不将黄金兑换成有价值的物品的话,黄金永远只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