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百坊楼内灯红酒绿的里面纱幔低垂,地铺绣花毛毡,两旁是八个巨大的刺绣屏风,八张酒桌旁,安立于屏风之旁,玉杯林立,其上锦缎飘然,灯火交错,七彩斑斓间,高朋满座,胭脂欢愉,逢场作戏。
“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东美女,西美女,东西美女美东西!”
“哪来的假才子,什么狗屁对子!粗鄙浅薄!庸俗不堪!滑天下之大稽!”
听着楼上一声怒骂,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被百乐坊管事一脚踢飞。
砰!
书生一个狗扑屎,重重摔在楼板上。
“东美女,西美女!哈哈!亏他想得出来。”
“咋不是东男人,西男人呢?”
下面耍客们哄堂大笑。
戴着儒帽的年轻书生在众人大笑中,掩面下楼,泪奔着逃了出去!
太丢人了!
不时,大厅之上,歌舞声再次响起,纸酒金迷中,一片觥筹交错。
丝竹悦耳,管弦勾人,更有那胭脂妩媚,扶杯对饮,好不销魂!
“听说了吗,昨个仓州府来了一个秀才都没对出来,水灵儿的对子真是不好对啊。”
在众人不觉之时,一坐大山,套着宽大的捕快服,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声吼道:“老鸨,水灵儿呢,我对出对子了。”
他这一吼,大厅一顿,竟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寻声望去!豁然发现了门口的一座肉山。
哈哈哈!
瞬时,哄堂大笑。
“我倒是谁,原来是我们县衙第四组的伙夫捕头。他……。哈哈了!不行了,让我再笑笑。”
“哈哈!伙夫捕头,就你?能对出了水灵儿的对子?在想桃吃呢?”
“这伙夫捕头要真能对出对子,我当众舔他!不,我跪着舔他!”
“他怎么可能对出来,他要能对出来了,我就……就当场裸奔!”
“就你,还裸奔?还是算了吧,你那玩意别寒碜人了。啧啧!”
胭脂们也随之娇笑起来。
陈捕头不理众人的嘲讽,而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苏文墨,示意点头之后,挺了挺胸膛,然后自信满满的对着大堂,朗道:“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下联是: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声音厚重沉稳,语调不缓也不急,在大堂回荡着!
陈捕头一说,所有的人或是惊异的看着陈捕头,或是小声议论比对对子。
“妙哉!妙哉!这对子真是对得妙!对得妙啊!本公子怎么没想到呢!”
“这不可能吧!就他?”
大家有些不敢相信,恍然间。
“兄弟,你要当众跪舔?”
“兄弟,你真要裸奔?”
先前说出此话的两位行脚商人捂脸!
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开开玩笑!
这时,楼阁之上,却传出了淡雅温柔的声音:“鸨妈,还不快请陈捕头上来。”这温柔的声音不大,却让大堂上的人都听见了。
陈捕头看向楼上,朗声道:“此对子是我们三人一齐对出来的。”
脸上涂满胭脂的老鸨不由一怔,有些畏惧的看了看楼上,不敢将三人一起带上去。
“都请他们上来吧。”二楼楼阁淡雅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众人无比羡慕的目光下,陈捕头微微一笑,随即抬步向前,李五挺直着身板,大摇大摆着,一边以二丫为参照物,一边打量着周围陪客的女子,也慢慢跟了上去。
百花丛中,苏文墨感受着无数道娇媚的目光,还有些不适,快步跟了上去。
“陈捕头,奴家可是你的不良人,你来奴家这屋子坐坐吧。”
“陈捕头,小女子也是你的不良人哟,你可好久没进小女子的房间了。”
上楼的路上,路过的女子不时向陈捕头勾肩搭背,妩媚道。
苏文墨微微一笑:“陈头,你的不良人可真多。”
李五在旁边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