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刚蒙蒙亮,室内昏暗一片。陆奇就已经醒来,见到自己并没有被带走,小家伙高兴的一个轱辘爬起身在床上手舞足蹈起来。
丫丫没醒,江墨言快速起身将他拎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脑中忽然闪过江家阴盛阳衰,江家老爷子回来不离十不待见丫丫,这样的预见,似一颗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掀起一阵不小的浪花。
心生不安,我抱紧还在熟睡的丫丫,可能是我太过用力勒疼了她。她用胖胖的小手揉着惺忪睡眼。
“妈妈,天亮了。”甜甜的声音让我不安的心平定些,起身帮丫丫收拾起来。
客厅中,饭香四溢,沙发上放着几个不知名的袋子,江墨言告诉我那是陆奇的东西,我叫过正在穿着江墨言衣服耍宝的陆奇,帮他穿起衣服来,小家伙老老实实站在我的面前,任由我帮他摆弄着。
抬头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神变了,桀骜虽在竟然还有些羞涩,我心中了然,没有点破,将鞋子放在地上,示意他自己穿。
我觉得陆奇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就会言听计从,吃完早饭,我跟江墨言同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丫丫可以去上学,陆奇怎么办,据他顽劣的性格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那条骇人的牧羊犬,去公司估计会吓坏一大票人。跟我在家江墨言又怕我治不了这家伙。
“我要跟她一起去上学。”
陆奇见到丫丫背起书包,主动提了出来。
“不行。”闻言,江墨言脸色一变快速拒绝。
陆奇不依不挠。仰着小脸,拉着丫丫的衣服,一副不答应小爷的要求,她今天也甭想去上学的架势。
“跟学校老师说说让她们通融下。”听陆奇好奇的问着丫丫学校好玩吗,是不是很多小朋友,想着他身上的伤,我不忍心让他失望。
“这关键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
江墨言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说着,我双眉紧拧原来这孩子三岁之前跟着陆铭生活在国外。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不方便,独身一人在家,也不方便请保姆,他就把他送去了托儿所,这个混世魔王,两岁的时候就能搅得整个托儿所不得安宁,人家也只能拒收。接连换了几个,结果都是一样,陆铭最后也只得成天将他放在家中,请了好三四个佣人伺候着,只是佣人每每都受不了他的刁难,高薪也留不住,换了一拨又一拨,现在陆铭对这孩子基本处于放养,任由他发展。
“可是”
陆奇听着丫丫讲着幼稚园的趣事,我无法忽视他眼中的渴望。
“你难道想让华夏今天鸡犬不宁?说不定几个小时不过你就会被一个电话叫过去。”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他市长老爸扛着不是吗?实在不行,我今天跟他们一起待在幼稚园,我倒看看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江墨言见我坚持也没有再反对,陆奇提出带上牧羊犬遭到江墨言坚决扼杀后,没有闹脾气,江墨言将我们一大两小放在幼稚园叮嘱我有事给他打电话后,驱车离开。
这天陆奇在幼稚园玩的欢,也没有搞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监控中看着他跟孩子玩闹成一团开心的模样,这对我触动很大,他骨子里并不是个坏孩子,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应该是跟他生活环境还有陆铭的教育方式有很大关系。
陆铭在学校玩的累了,吃过晚饭时间不长就睡了,小孩子之间的仇恨来的快去的也快,丫丫也喜欢上了这个臭屁的玩伴,见两个孩子相处愉快,我也心生高兴。
“怎么样,今天没惹麻烦吧。”两个孩子睡下后,江墨言揽着我站在窗边。
“没有。”倚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望着无边的黑夜,我竟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来。
这个不安,在第二天上班时,我翻看最近的财政报表时得到了印证。
“这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有问题,这一亿现金支出,怎么没有标注具体的原因?”
因为最近的资金都集中在即将竞标的项目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大的资金调动。
江墨言接过报表,眉宇间冰冻成霜,打电话将财务部长叫了过来。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墨言冷峻着一张脸点着面前的报表,半眯着眸子,眼中冷光迸发,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经手过这笔资金,这样的事情在公司出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必须给断绝掉。
“这笔资金是董事长前几天打电话来直接转账走的,当时我问他需不需要向您报告,他说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
财政部长肖卢是个五十多岁相貌平平的男人,是四年前从英国总公司调过来的,在他的眼中江淮的地位要比江墨言高上许多。
他得体的回答惹得江墨言冷笑连连,桃花眼眯成一条直线,“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如浸过千年寒冰般,肖卢脸色稍变,“是的,江总,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向董事长询问。”
江墨言薄唇边的冷笑扩大,扔下手中的笔,慵懒倚在沙发上,晃动着他的二郎腿,肖卢绝对是仗着江墨言不会打给江淮才会这般说的,这绝对触犯了江墨言的禁忌,过了半响,江墨言收回目光放在那枚戒指上,左手不断摩挲着。
“肖部长还有几年退休?”
“还有不到四年时间。”
“哦”
江墨言故意拖长尾音,我双眉情挑等着江墨言接下来要说的话。
“最近董事长要回温城,记得在英国的时候,你们就是忘年交,我就做主让你提前退休,颐养天年,空闲时还能去陪陪他,你看怎样?”
“谢总裁体恤,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好,还能为塑阳出几年力。”
或许仗着身后有人,肖卢脸色稍变之后,面不改色,根本就不吃江墨言这一套。
“好吧,既然不领我的情,那就算了。不过,念在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我给你换个职位,做统计,舒服又清闲。”
肖卢刚欲开口,被江墨言堵了回去,“好了,去忙吧,最近事情真是怎么忙都忙不完。”
江墨言揉揉眉心一副很累不愿多谈的样子,肖卢没法也只好转身离开。
“把手头上的工作都整理下,下午的时候跟新上任的财政部长做下交接。”
“好。”已出门的肖卢不情不愿的应下。
江淮虽表面上把塑阳的权利放给了江墨言,可他根本还未全部放手,我觉得江淮就像一个皇帝,在未死之前是绝不会将江山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的任何子孙的,或许这次他是怕江墨言逐渐壮大不听使唤了,不知道要使些什么招,我低咒声,真是一堆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