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伊莱恩坦率地承认，“弗瑞只让我过来而已。”　　不然她是怎么“闯入”斯塔克的居所的？她不擅长和网路、机械或是程序打交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托尼问道，表情有些不耐烦，“我还有很多工作。比如两点钟还要和你的顶头上司开会。”　　“我也不知道。”伊莱恩说，“鉴于我并不认为我有能力改变你的决定或是组织你的行为，所以……”她扬了扬手里的公文包：“我只打算换个地方处理我的工作，并且在你失控后第一时间通知神盾局。”　　反正神盾局也不会给她支付工资，伊莱恩偷懒偷得明目张胆。　　下午两点，斯塔克准时离开了大宅。　　将所有卷宗都翻阅完毕的伊莱恩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弗瑞给她的任务语义相当含糊不清。她需要留下来吗？　　他忠心耿耿的AI管家贾维斯二十四小时待命，即便斯塔克不在房子里也依旧如此。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几处固定的房间，但并不妨碍她做出判断。　　——斯塔克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制造装甲。　　准确来说，除了维持生命所需的睡眠、饮食与代谢，以及一些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剩下的时间斯塔克都待在工作间里。　　伊莱恩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离开。按照八小时工作制还不到她的下班时间。　　“贾维斯先生？”她试着与他沟通。　　斯塔克中午的午餐是咖啡和咖啡，除非他能在工作间里用烧杯煮面。　　“威廉姆斯小姐，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伊莱恩眨了眨眼：“我可以借用厨房吗？”　　“Sure.”贾维斯很快给出了回应，地面上的小夜灯接连亮起，“请沿着它们前进，威廉姆斯小姐。”　　“谢谢。”　　斯塔克的厨房贫瘠得如同荒漠。　　伊莱恩瞪着几乎空空荡荡的冰箱几秒。就算她的厨艺水准和斯塔克的智慧一样高，也做不到用这些东西变出下午茶的地步。　　清点了一下材料，伊莱恩无奈地取出冰箱里的面粉：“贾维斯先生，很抱歉再次打扰你……但我能问问斯塔克先生喜欢的食物口味吗？”　　　　斯塔克回到自家时，差点没能认出这是自己的会客室。　　不知被伊莱恩从哪里翻出来、并清洁干净的亚麻桌布铺满了桌面，上面甚至摆了一瓶鲜花。多亏了绝境病毒的存储功能，他得以想到这似乎是另一间会客室里的摆设。　　“我会把它们放回原处的。”听见脚步声的伊莱恩抬头说道，“顺带一提，因为没有下午茶架的原因，我只能这样摆放。”　　她指的是桌上没有按照下午茶三层架的形式、而是分别摆放的三只瓷盘。考虑到了斯塔克的胃还是正常的，中午的饥饿势必会延续到下午这件事，尽管大小还是适宜于一口吞下，量却加大了不少。　　第一份是下午茶必备的司康。在征询了贾维斯后伊莱恩做到了让它现在还是热乎乎的。瓷盘的边缘还有草莓果酱和鳄梨酱，这是她唯二能从斯塔克的冰箱里找出的、能够涂抹在司康上的东西。第二份是夹了金枪鱼、吐司略微烤成金黄色的三文治。第三份则是甜甜圈。　　伊莱恩完全不想承认这是下午茶。　　“所以弗瑞还让你过来监督我吃饭？”斯塔克挑起眉问道。　　“算是。”伊莱恩说，“希望你喜欢。”　　斯塔克将三文治咽了下去：“你是怎么做到在三十四分钟里做出这些的？”斯塔克问道，顺便再拿了一个甜甜圈。　　三十四分钟？　　伊莱恩一怔，抬头看了眼挂钟。无论是挂钟还是她的腕表、抑或手机显示出的时间都是两点五十八分。　　伊莱恩的反应让斯塔克疑惑地同样看向挂钟。在看清时间的同一秒他露出了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可以先离开，伊莱恩——弗瑞那边不会有疑问的。”斯塔克丢下这句话，端起装着金枪鱼三文治的那个盘子走向工作室，“顺带一提，你的手艺不错。”　　伊莱恩挑了挑眉。　　α　　“…综上所述，我认为托尼·斯塔克的情绪尚算稳定，但出现了计时混乱与烦躁不安的心理状况。”　　伊莱恩说完最后一句话，看向弗瑞和希尔。　　希尔按下了投影的开关：“现在可以让你了解最近几周针对托尼·斯塔克的初步调查结果了，威廉姆斯特工。”　　她播放了两段视频。　　飞机坠毁，厂房爆炸……其共同点都在于一闪而没的金红色。　　“磁共振和气象色谱分析确认其中有斯塔克工业技术的分子特征。”希尔说，关掉了投影，“此外，被疑似托尼·斯塔克之人杀死的对象，分别是前阿富汗警卫队副队长坦泽瑞和军火商柯兰德。我们有理由相信接下来的受害者依旧是当年劫持了托尼·斯塔克的人。”　　在伊莱恩开口前，希尔继续说道：“动物实验表明绝境病毒令人偏执，同时出现社交孤立和暴力倾向。”　　“国务卿有可能会对斯塔克提起公诉。”弗瑞终于开口，“坦泽瑞以他所知的情报交换了美国驻阿军队的保护。”　　而“斯塔克”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伊莱恩并不相信这一点。尽管她对斯塔克的了解不算深入，但她敢肯定一点，倘若斯塔克真的想要这么做，他不会做得这么像是个新手。　　“我也向部长和其他部门的管理者提交了这些信息。”弗瑞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　　他的声音被一阵杂音打断了。　　希尔并未打开投影，但投影自动呈现出斯塔克的脸。　　“我听见了。”斯塔克说，神色沉重而疲惫，“证据确实合理，但你们的结论是错的。”　　“所以你要找一个律师吗？”弗瑞反问道。　　“我会是他的律师。”伊莱恩平静地说道，“除非斯塔克先生拒绝接受，抑或他希望我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用不着那么麻烦。”斯塔克停顿了一下，“把我关进利文沃斯堡监狱。”　　美国最后一个老式监狱。没有电子设备，没有进行现代化改造，所依靠的安全设施只有门锁和狱警。　　α　　伊莱恩沿着哈德逊河驱车回家时——她买了辆美洲豹，Kingsman统一的配车外她最熟悉也最喜欢的车——已经是深夜了。　　她听见了木仓声。加装了消/音/器后开木仓会产生虽然不明显，但非常特别的钝响。　　伊莱恩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让自己驾驶的黑车停靠在路边的阴影之中。这一片街区正在拆迁改造之中，负责人正是马特和她提及过的威尔森·菲斯克。　　换言之，深夜里会在这儿开枪的多半是黑/帮一类。希望黑/帮的混战很快结束，她对被卷入街头斗殴敬谢不敏。　　玻璃被打碎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刺耳。伊莱恩叹了口气，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随着玻璃被击碎，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从二楼直接摔向河中的人影……　　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