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全绩归朝,将细奏呈上御前,赵昀下旨彻查有关人员,一时间临安城变得人心惶惶。
是夜,皇宫慈元殿。
杨太后身体稍安,便设宴招待杨氏兄弟、全绩与左右丞相、五部尚书以及众部堂官。
“咳咳,诸位爱卿都是大宋的股肱之臣,老身近来身体报恙,本该是年宴,却拖到了如今。”杨太后今七十有五,加之连月报病,体态已大不如前。
“太后躬安,臣等惶恐。”李宗勉引众臣一拜。
“众卿不必拘礼,请坐。”杨太后说话间看向李宗勉:“李卿你初任左丞相,可还习惯?”
“臣本是孑然一身,如今蒙圣恩如此,自当竭尽心力,以报朝廷。”李宗勉与崔与之不同,崔与之在时主要把控大方向,将细枝末节交给各部处理,而李宗勉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很快就定下了方针,陈贵谊主抓寄禄官,搞贪腐。那自己就主抓楮币,搞经济。
这三月来陈贵谊已经命令有司收纳临安城滥发的会子与宝卷,以市场价兑换银铜,要慢慢的将楮币的价值提升上去,逐渐代替不便携带的金银细软,以达货流通畅。
“李卿大才能为朝廷所用,是老身的荣幸,老身敬李卿一杯。”杨太后举杯笑道。
“臣惶恐。”李宗勉端着这杯酒心气儿瞬间高了许多,说到底自己是百官之首,理应如此。
之后,杨太后又逐一敬了五部尚书,朝廷重臣们感恩戴德,皆言誓死报国。
酒过三巡,话到此处,赵昀脸色难免有些不好看,而全绩却端坐于席,正常夹菜饮酒。
“全卿,朕与你同一杯如何?”赵昀给足了杨太后面子,也知杨太后是在帮他敲打全绩,力求以后稳重点,但赵昀自然也要护短,邀全绩同杯。
“谢官家。”在全绩看来情况又略有不同,这更像是做给群臣看的大棒与蜜枣,无论心中何想,但效果就是这般。
“全卿,你从湖州归来,诸事可算顺利?”杨太后慢悠悠的开口问了一句。
“有劳太后费心,还算妥当。”全绩起身拱手。
“听闻你家大郎入京后还未寻得先生,杨少保如今赋闲在家,倒是可以教上一二。”杨太后一开口,杨石便拱手起身。
“少保学富五车,小儿顽劣不堪,只怕辱了少保的名声。”全绩口生自贬,做个谦让。
“无妨,老朽虽然年迈,但还是读过些书籍,也有教子的爱好。”杨石为了杨家,也得放下架子。
“那便有劳少保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全绩难却盛情。
“好说好说,明日相帅让大郎来府便是,或着说老朽去相帅府上也行。”杨石拱手笑道。
“还是让大郎去少保府上,求学总要有个样子。”全绩也不敢托大,杨太后系的锁是给杨家的护身符。
“全卿,今日的饭菜可口否?”外戚也是要更新换代的,往后三十年的荣宠早在赵昀登基之日姓全了,杨家的余晖就在这一两年了。
“太后设宴,已是臣工等的荣幸,宫廷菜世间更无二家。”全绩不吝赞扬。
“来来来,朕与众卿同饮!”赵昀怕杨太后继续深追,问些难以收场的话题,只得先提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