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不理傅瑾玉,她就别扭着在小甲旁边转悠。瑾玉很是无奈,问题还没解决,这两人还玩起小朋友那套: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我们却在互相关注的游戏。 中午休息一阵,杨老师就通知瑾玉,她一位学生义务提供了米兰住所的钢琴,还安排了车,让瑾玉去那练习。这机会很是难得,还有三天时间,杨老师直接就替瑾玉答应了。 瑾玉很是头疼,她哪懂啥钢琴啊。只好带着小甲和傅瑾玉过去。看如何寻机混过去。 她们去到一栋带花园小楼,里面的钢琴极为气派。小甲说至少值二百万,这架高级的钢琴让小甲立马满血复活。他爱不释手摸了半天钢琴。一旁的傅瑾玉看不上他这穷酸样,可不敢笑他,只能撅着嘴看着。 瑾玉运气不错。杨老师的老朋友就住的旁边街区。看到房子提前打扫好,茶几上放着热水和小点心。杨老师知道是她学生特意安排,心里安慰。她让瑾玉安心练琴,她去拜访附近的老友。傍晚就回来。 杨老师一离开,瑾玉赶紧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杨老师善良又亲切,反而让瑾玉不好意思拒绝。那些厚厚的曲谱,瑾玉觉得看多几眼能立马昏睡过去,弹琴只会惹笑话。 现在危机解除,她就有心思做小甲和傅瑾玉工作。她清清嗓子,说:“你们看,如果杨老师真要我弹琴,你们不帮我都不成了。三天后的比赛,你们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小甲总算想起自己的职责,故意讽刺说:“有人怕输怕丢人,能怎么办?” 傅瑾玉不干了,说:“谁怕啊。我只是厌倦了。” 小甲阴阳怪气说:“是啊,弹的好被亲妈当作炫耀工具。弹不好又被别人笑。真真难办啊。钢琴就是你引人注目的工具,没底气还真不好办。” 傅瑾玉恼羞成怒,说:“对,这比赛我本来也没想参加。就是我妈,说什么高手如云。其实是她那帮贵妇朋友,来米兰购物,顺道来赛场附庸风雅。我妈知道了,就忽悠我过去。我弹琴是为了自己,不是给她用来娱乐那帮不懂音乐的小丑的!” 不懂音乐的这里还有一个。瑾玉装作没听见。只看小甲怎么劝她。 小甲却说:“呸,说的自己那么清高。钢琴就是给大众欣赏的艺术。说白了,就是你连一群女人都应付不了。让甲爷上,分分钟钟让她们拜服。” 傅瑾玉冷笑:“好啊,你上我的身,给我看看你的技巧如何。反正我不要面子了,看你能折腾到什么地步。” 小甲早被那台高级钢琴弄的心痒,被傅瑾玉说两句更是心动,立马应了。等他大声说了好,才发觉不对。他讪讪地望了望瑾玉,对方脸色早就变了。 还没等瑾玉上前修理这分不清场合的二货搭档,大门被打开了。 瑾玉以为杨老师折返,快步从厅里走到玄关迎接,却见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立在门前。他见瑾玉有些惊讶,很快平复神色,问道:“你是家里的客人吗?” 瑾玉拘谨地点点头。他打量她一会,说:“我是这家的人。” 瑾玉又点点头,他反倒惊讶:“你不怀疑?” 瑾玉说:“钢琴上有你和家人的合照。” 少年了然,门后又走出一位英国人,用英语对少年说:“少爷,这位是大小姐的客人。她要参加大后天的钢琴比赛,来借钢琴练习。” 少年听完,就对瑾玉说:“你自便。我来拿样东西就走了。”说罢,他进去随意拿样东西,和瑾玉客气说拜拜,就带着管家离开了。 少年的到来和离开一样迅速。瑾玉看出他一脸疲惫,猜测他是要来这里休息。可见到她,他就改变主意了。这期间,他冷淡有礼,又走的干脆。倒是合了瑾玉的心意。 只有傅瑾玉无聊说句:“真是奇怪啊。说拿东西看都不看。看见我就跑,真是不爽。” 小甲肃然,嘀咕说:“他走了才好。那浑身的黑暗气势,如果是成年人,我都害怕了。” 瑾玉闻言和小甲对视一眼,这对有默契的搭档心照不宣。他们转而符合着傅瑾玉方才的提议,真让小甲上身弹琴去了。 小甲畅快淋漓弹了几个小时,成功展现了琴技又碾压了傅瑾玉一把。十分痛快! 瑾玉听不懂,也觉小甲弹的动听。待小甲欢快地从琴凳上下来,再看傅瑾玉,她被震住了。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死盯住小甲。 小甲面有得色:“这肉身用不习惯,给你见识见识就够了。” 他以为傅瑾玉会发飙,谁料到她只瞅了他一眼,就直接扑向他。让小甲很是惶恐。 原来傅瑾玉是扑向她的肉身,取得身体控制权后,她又将方才小甲最后弹的曲子弹了一遍。 瑾玉喜出望外,傅瑾玉进去肉身,这一切都解决啦? 可她没高兴多久,因为那二货小甲还在里面。而傅瑾玉一弹完,迅速出来问:“怎样?” 小甲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还呆在肉身,用傅瑾玉的声音说:“复印机!” 瑾玉觉得自己拳头有些发痒,偏生小甲还高谈阔论:“你过目不忘的本事很厉害,可要成为出色的演奏者,不能靠复制。 你模仿出我的指法,音调,甚至情感。可是你的情感在哪? 你有用心去体会这曲子吗?作曲家的意图,它的节奏,快慢,停顿。每个音符和段落组成的画面。 你又该如何表达你的理解和释放你的情感?如何让观众和你达到共鸣?钢琴家不是光弹琴,要会表演会创新。” 小甲总结:“这些学校都有教。你只是不肯正视。”他过足琴瘾和嘴瘾,这才从肉身下来,连连摇头,带着朽木不可雕的惋惜。瑾玉在旁气急败坏,恨不得拍扁这不着调的属下。 傅瑾玉咬牙:“我跟你学。” 小甲说:“学也白学。等你回到人世,现在的记忆就会消失。” 傅瑾玉语出惊人:“那我不回去了。做小鬼,跟住你。” 瑾玉彻底倒地不起,小甲这个二货,真真是个豬队友!回去要罚他做重活,最重最累那种活。 然而,这两位钢琴艺术家已经忘记她的存在。瑾玉跟着杨老师回到酒店,那两只还在后头热烈地讨论着钢琴。 良久,等杨老师去休息了。瑾玉才听到傅瑾玉问小甲:“怎样注入情感?” 小甲说:“你就释放它。你有亲人吧?有朋友吗?有喜欢的人吗?哪怕是失恋,也是一种体会。” 傅瑾玉说:“我和家人关系都很冷淡。朋友,小时候有过一个,可她老喜欢将我的事对外说。我就和她绝交。 她哭的很伤心,说以后会注意。我也没理她。喜欢一个人后,我反倒有些明白她了。” 说到这,她努力对瑾玉微笑:“这位姐姐,我一直觉得你好亲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的话题突然转向瑾玉,瑾玉深深望了她一眼,说:“我叫小乙。” 一旁的小甲怔住了。后来傅瑾玉再和他说什么,他都答的心不在焉。 但傅瑾玉经历这些天,变得依赖他们。话匣子一开,怎么都收不住。她还在入阵法前又问小甲:“一定要有情感经历才能弹好琴吗?你喜欢人之后会怎样弹?” 小甲答:“当然不是。我到死都没恋爱经历,还是能弹好。”可是他又沉默了一会,低低地说:“只是,很遗憾,我没有对暗恋的人用琴表达过。” 傅瑾玉羡慕地说:“你还喜欢她吧。大家说想起心上人会很高兴。可是我啊,一想到喜欢的人,很羞愧,更加伤心。” 瑾玉和小甲都明白她的问题根源,却不敢接话。哄她进了阵法后。瑾玉对小甲露出要算账的表情。 入夜,被打的满头包的小甲痛哭流涕,进行深刻的检讨后。赌咒发誓一定设法劝傅瑾玉回到身体。 瑾玉见他脑子总算回来了。这才和他拟定后续计划。计划在钢琴比赛了结此事。 最后,瑾玉郑重对小甲说:“我进了她的身体后,魔种反而变得安静。虽不知原因,但直觉告诉我,不能在她身体停留太久了。” 被修理过的小甲拍胸膛表示相信领导直觉,一定服从和拥护领导工作到底。 然而,小甲还是忍不住问瑾玉:“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瑾玉早有准备:“规定不能说。” 小甲惆怅了,说:“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性子还是那样毛躁吗? 有喜欢的人吗?将来回来,她会不会记得我,还是就想着在人世的事情?” 瑾玉沉默了。小甲说:“我挺后悔,我只想着和她炫耀琴技。等她消失了,我才明白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