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从来都避免让我担心,现在我这么激动的一问,他却迟迟没把手抬起来打消我顾虑,反而用右手掌绕到我后脑上,把我按进怀里,温声解释。
“它牙上萃有尸毒,只是暂时性麻痹,出去就好。”
我偷偷把眼泪抹了,现在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真的等出去之后,无论找医生或是滚滚帮忙,都比现在担心来得有用。
怕又发生什么意外,我坚决不让陆凡走前面,我向他保证一定会十倍小心,况且我还吃过解毒药,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凡本来性子凉薄,我气势一提多说两句他便不说话了,只轻叹一声,百般无奈的依了我。
虽然极力力争要走前面,可正面对黑乎乎的缺口时我心挺虚的,怕被陆凡看穿,咬着牙抬腿利索的爬了上去。
这是个膝盖高度的位置裂开的口子,刚才我就被拖进这里。摸着四面的石壁,比人工切割更像是天然形成。两边离我肩膀只有两个拳头距离,可以想象陆凡过来会很挤。
我有点担心他,单靠右手臂过来太不容易,便停下来低声问:“陆凡,你跟上了吗?”
得到陆凡肯定的回复,我才松口气,继续快速匍匐前进着,到了能直起身来的地段,快速站起身,转而朝着裂口等陆凡。
没多久他出来,我上前想扶他一把,他却很无奈的拒绝:“小忆,不用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
我却不同意:“你需要照顾又怎么了?同伴之间互相照顾本来就该是常事,你又不是铜墙铁壁,现在受伤了,我不多照顾着你,有危险怎么办?”
从始至终陆凡都老想着帮我,但这又不是陆凡的事,我要没心没肺的全依赖他,未免脸皮厚了些。
“我们不是同伴,”陆凡突然一顿,强调说:“是夫妻。”
其实脸皮厚这点,陆凡比我更甚。
此时前面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正后悔怎么没把煤油灯带下来时,陆凡突然递给我个小小的圆柱物,我用手摸了摸,惊呼道:“手电筒!你拿了手电筒也不早点摸出来!”
“怕打草惊蛇。”陆凡解释说。
我欣喜的按下电筒开关,一道光柱打在地面上,总算不用摸黑了。
等我打开了电筒,陆凡手里也拿了一个打开,两道光柱堆在一起能看见很宽的位置。我晃着手中的电筒,把面前的景物都照了一遍,没想到,这里也是个巨坑。
不知道跟我们将要下去的深渊比哪个更大点,起码这里的面积就不算小,我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没任何古怪,便问起陆凡:“我们头顶上的平地也跟这里差不多大,照理说应该有个地方正对着上面的井口,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那血眼会不会没在这里?”
原本是想从这里通到井口之下,却什么都没有,那刚才的狗在缺口处,到底在守护什么。这里的平静总透着无法言说的古怪。
“井口正对的位置,是那里。”陆凡举着手中的电筒,朝向斜前方的角落,光线能及之处没有异样,我们商量着走过去看看。
哪知道越走越近之后,眼前的景观吓得我心惊胆战。
本以为只是凹凸的石墙,走进后才发现,是一根贴墙而造的石柱,石柱被几根粗壮的红色麻绳捆着,而石柱的表面,是一个个突起的人脸相!
又是麻绳!
反复出现的麻绳已经是一种警告,我真的被拉进了一个不知情的漩涡里,我很难想,有一天这麻绳会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我吓得想抓住陆凡,始终担心他手臂的伤口,他却贴心的把右手臂绕在我颈后,搭在我另一侧的肩上,手电筒的光,依旧打在石柱之上。
“捆尸柱。”陆凡神色认真:“是祭祀道具的一种,把从人身上切割下来的器官熔进石柱里封存,这泡过黑狗血的麻绳封禁里面的亡魂,这上面的人,应该是封门村的当地人。”
手电筒的光线打在石柱之上,除开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外,婴童的半截手臂,无四肢的光秃身躯,能看出男女老少的不同器官。
我视线往陆凡身上偏:“你意思是,这些是活人留下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