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在不断的抖动,我越走越近,很快就距离对方只有寥寥两步远。尸体已经开始烂了,身上肯定撒过一些草药,遮挡住腐烂的气味。尸体在最初发生腐败的时候,会有一定程度的膨胀,那种状态尤其吓人。看着吊在上方这具涨大的尸体,我加了一百个小心,我琢磨着,白头狐狸这种阴仙是化不出人形的,只能借着死尸作祟,这老货,很可能就藏在死尸间。
“好心人放下我”
我没作声,死死盯着吊死的尸体,它倒垂下来的的脑袋还在微微的摆动,这种尸首如果没有人驱使,一般不会起尸,当我又轻轻的挪动脚步靠近了一点时,看见吊死鬼那张剥掉脸皮的面庞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我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它的嘴巴揪在一起,整张脸好像一朵绽放开来的花。
我做了充分的准备,知道白头狐狸或许会驱赶这些尸体突然发难,所以看到尸首异常的同时,抬手就摸出一盏小小的狗头灯,晃火点燃,高举在手里。手里的砍梁刀上,有五叔亲手刻的符箓,寻常的尸体诈变,会被灯和刀压制。
嗖
可以说,我的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具尸首身上,觉得是白头狐狸附体作怪,然而当我举起狗头灯在几具悬尸之间努力感应的时候,右边的墙皮突然哗啦塌了一块,升腾的灰尘中,流星赶月般的跳出来一条影子,快的连看都看不清楚。
我的头皮炸了,本以为蹊跷一定出在这具尸体上,万万没料想到墙皮塌了,跳出来的影子无比迅猛,那种速度几乎不是我能防备的,别说没有注意,就算全力戒备,也不一定躲的过去。
我一把甩掉手里的狗头灯,全力扭动身体,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隐约能看到那条影子顶着一头白毛,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白头老狐狸。
当我转身的时候,其实已经来不及了,白头狐狸的身影冲到了身前。我看见它伸出了一只前爪。白头狐狸的爪子和一般野物的爪子不一样,足有两三寸长,又尖又利,微微打弯,好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逼近我的胸膛。
躲无可躲,我一身都是冷汗,身子扭着,想避过这夺命的一击,但这样的势头之下,情况变幻的速度连脑子都跟不上,刚一侧身,白头狐狸的尖爪噗的一声,正正刺在胸口上。我能感觉到尖利的爪子刺透皮肉传来的痛感,但在这瞬息即逝的状态中,自己实在无能为力。我甚至能预感出,下一秒钟,刀子一样的利爪会刺穿我的心脏。
当
就在这濒死的瞬间,我感觉胸口有一块骨头硌住了白头狐狸的爪子,骨头很硬,硬生生挡住了利爪。
吱
白头狐狸失声尖叫了一下,和触到了火红的炭块一样,已经刺进我皮肉里的爪子闪电般的缩了回来,紧跟着,它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儿,在地上飞快的滚动着,嘭的撞到了墙角。
我万万没有想到能从绝死的困境中侥幸逃过一劫,头上身上都是汗水。胸口前被利爪刺破的皮肉渗出了血迹,不过没有伤到筋骨内脏。我一躲过绝杀,就马上产生了反击的念头,我的功夫没练到家,可白头狐狸已经露面,面对面的拼死搏斗,无论斗不斗的过对方,至少不会那么憋屈。
更何况,我急需知道老狐狸的底细。
我反手拿了刀,但是一瞥白头狐狸,这家伙缩在墙角,脑袋埋到胸口,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我吃了亏,对它的任何举动都非常警惕,怕它再耍什么花样,可转眼之间,我看到白头狐狸捂着自己的爪子,疼的站都站不住。
“你你胸口是是什么东西!”白头狐狸的爪子好像折断了,皮毛受了创伤,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血。这玩意儿估计活了不少年头,模模糊糊的能说人话,它缩在墙角望着我,眼神中除了嫉恨,还有隐隐的畏惧。
“我问你!谁告诉你石嘴沟还有兽首扳指的事的!”我看到白头狐狸畏惧而且受了伤,就想抓住这个机会,拿刀逼过去,先制住它:“说实话,给你留条命!”
我进一步,白头狐狸就退一步,说实话,这是它的地头,我毕竟情况不熟,不敢冲的太猛。但是进进退退之间,我察觉出白头狐狸的确是怕了,估计是刚才那一下子把它坑的太疼。
“你的剥皮庙就这么大,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我冷笑了一声,感觉白头狐狸已经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