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里,我又不想走了,我想等着好消息,等着我妈妈被救回来,眼珠转了两转,然后故意大声惊叹的说我准考证忘在家里了,我得回去拿,不然,高考都考不成了,春生抱怨了几句,只好掉头又往村里走。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让春生在村口等我,可我一下摩托车,就直接弯路跑出了村子,直接往乱葬岗跑,可当我跑到了乱葬岗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乱葬岗上面还有很多盖在坟头上面的白布随风飘舞,时不时的有鸟兽发出来的声音,心中恐惧在荡漾着,我还是鼓起勇气,天真的大喊了几声妈妈,回答我的,只有风吹竹叶的索索声。
氤氲的月色下,乱葬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出一条巨蛇,或者长相恐怖的鬼之类的东西,恐惧升腾起来,我的脚再也不能受自己的控制,拔腿就走,走出乱葬岗子没多远,就看到不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那是手电筒的亮光,发出亮光的地方,正好就在我刚刚把棋盘蛇弄死的地方,爸爸和爷爷一定在那里,我赶紧朝那里跑过去。
很快,就跑到了我弄死棋盘蛇的地方不远处,人数远远比我想象的多,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很多村里人外,还有很多穿着制服的人,看来事情闹大了,怪不得村口也听着很多车子,难道是上面派部队来帮我们村子救人?
我很快发现了在人群当中的爷爷,爷爷躺在棋盘蛇的有一个大水桶般大的脑袋上面,几个穿着看上去很体面的人站在爷爷旁边,一边和爷爷说着什么,一边还有一个人不停的拉着爷爷的手脚,试图把爷爷从蛇头上面拉下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我们镇子里面的一个领导,以前在我们村小学教书的刘生贵。
我赶紧从旁边绕进人群,慢慢往爷爷那里挤,看看爷爷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等我走到爷爷附近的时候,爷爷居然被两个当兵的强行押起来了,爷爷依然不停的挣扎,说这蛇的尸体一定要找阴地掩埋,不能带走,带走了会把我们村子给害了的。我从来没有看到爷爷这么呼天抢地,竭嘶底里过,爷爷虽然六十岁了,但是体格真的很好,爷爷疯狂的挣扎着,很快就把两个当兵的给弄倒在了地上。
这时站在一旁看着的刘生贵大喝一声把他给铐上,带走。
马上又有两个当兵的冲了过来,把爷爷摁在地上,咔嚓一下,把爷爷的两只手给铐了起来,我心里的怒火刷的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不过又无可奈何,最起码有几十个当兵的在那里,我父亲也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爷爷被铐起来,一脸的沉着。
爷爷被铐上后,嘴里依然大声喊着不能把蛇的尸体运走,不然会毁了我们整个村的,还会引起一场巨大的天灾,必须找阴地把尸体掩埋,不过爷爷说的再大声,村里也没一个人出头说话的,都静静的看着,就连爸爸,也一直默不作声,我只能干着急,从小到大,爸爸一直都是条硬汉子,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任他自己爸爸被铐着带走不说话?
很快,爷爷被强行拉到了一边,依然有两个人押着爷爷,那些士兵们开始在一个胖乎乎,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的指挥下用一块绿色的帆布把棋盘蛇的尸体包裹住。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一个叫樟油的有点疯癫的人从哪里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桶汽油,一下子就把整桶汽油泼在了蛇的尸体上,同时,一根火柴点燃丢到了蛇尸体上,呼的一下,大火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和汽油味混合着的味道。
这个樟油,也五六十岁了,是一个老光棍,以前是熬樟油的,后来刨了邻村村口土地庙旁边一颗被雷劈倒的樟树的根,之后就突然变得疯癫了,大家都说他活该,当时所有人都让他不要去刨那大樟树的根,他不听,最后变疯癫了,不过有时候他还是有些清醒的,清醒的时候,就会去偷牛,还会偷看妇女洗澡,被抓了几次了,每次被抓几天后就会放回来。不过偷看妇女洗澡被抓住就没那么幸运了,每次都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打完又疯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