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回去,自己回去,后者的刑罚要轻一些吧。想到这一点,她撒开腿从另一条路跑了回去。 跑回院子已经气喘吁吁了,她站在屋侧看着前面面色不虞的银发男子,她一步一步沿着墙边轻轻走了过去,然后猛地抱住了景慕然的腿。 昭然的小动作早就被景慕然尽收眼底,只是看着她这讨好求饶的动作,心里的不爽到是消了一些,只是他好心的回来看她,竟然偷跑出去了,不给点颜色,以后不见不着影了。 想到这,刚好一点的小心情又沉下去了。 一旁的宁炤准确的接收到了太傅大人气场的变化,不过因为一个宠物会不会有点过了,情绪变化如此之快还是大人十岁之前的事吧。之后就算变了,不高兴,生气还是什么都不会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 景慕然提起腿没使劲的摔了两下,毕竟不是手,只有四只爪子的昭然两下就被甩出去了。 被甩出去的昭然可怜兮兮的看着景慕然,希望得到原谅。 一旁的宁炤到是被惊到了,他竟然从一个六道不通的物种身上看到了一个美人被抛弃的眼神,他揉了揉眼准备再仔细看看,就感觉自己屁股着了一下。幸好他反应及时,顺着劲往前跳,没摔倒,他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罪魁祸首。 景慕然木着一张脸,说道:“小白回来了,你还不去将人叫回来,等着我去叫,还是等着我娘去叫。” 惊动夫人就不好了,他收了脸色说道:“那我就先去了。” 等宁炤走后,景慕然才上去将昭然拎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这是出去玩呢?还是在找逃跑的路呢?” 昭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怜的眼神望着景慕然,仿佛在说:大人,小女子冤枉啊。 景慕然收拾好心情说道:“只是想出去玩?不是想走?” 那只手捏在昭然的脖颈后面,仿佛她摇头就会立时将她捏死,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景慕然这才将她抱到怀里说道:“以后不准自己溜出去,要是碰见坏人将你烤了怎么办?算了,还是我以后出去都将你带着吧。” 昭然很是乖巧的蹭了蹭放在她小脑袋上的大手,景慕然说道:“这才乖。” 昭然泪奔,她什么时候这么奴性了。 吃完饭,景慕然破天荒的将昭然拎到了自己的大床上。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床,昭然心里紧张啊,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感觉随时都能跳出嗓子眼。 景慕然倒没什么影响,处理了那么多事,晚上又遭遇了情绪起伏,这会儿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睡在软软的大床上,昭然想着,哼,果然没把她当人看,她的老窝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欺人太甚。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头银发不但没有掩盖住他惊人的外貌,反而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不可攀。那双白天看事看人都太过犀利眼眸闭合,是整个五官都柔和了许多,高鼻梁,薄唇给他添上了一丝冷情。 昭然挪着小身躯向前,直到那带着丝丝清新如兰的气息萦绕鼻前时,她才停止。 他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啊,这么近都看不见毛孔都看不见,只能见着那细细地绒毛,也不知摸起来是不是像牛奶般光滑细腻,这让身为女子她如何自处啊。 处于各种心情交加中的昭然很晚才睡着,等她一觉睡醒的时候,景慕然早就起了。 昭然叫了一声,就有人进来给她洗漱。 看着陌生的面孔,以前的照顾她的文文呢?难道是生病了? 景慕然说话算话,等吃完饭,他就带着昭然去了书房。 景府众人就见太傅怀里抱着小白去了书房,他们从没想过太傅会如此重视一只小狐狸,就算这狐狸是稀有品种对太傅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宠物,他们以为太傅只会让这只狐狸跟在他的身边,即使那样,对那只来路不明的狐狸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了。 身为当事人的太傅大人和昭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波澜。 景慕然直接将昭然带进了书房,他在一旁写字,昭然就安安静静的待在桌案上看着。 一人一狐,却生出了一副安和从容,岁月静好的画面。 即使在练书法景慕然也是从容中带着些许锐利。 昭然看着景慕然笔下的字,字字遒劲,笔锋刚劲,婉转圆润,一幅字写完宛如一次精美周到的布局。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字如其人吧。景慕然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却将每家一件事都掌握在了手中。 景慕然似是很满意这副字,写完当即就在末尾留了自己的名字,昭然看着景慕然的动作,也心血来潮的伸出爪子在砚台里一摁,拿出被染黑的爪子在景慕然的名字旁一按,毫不脱离带水,干净利落的离开了,留下了一个小巧的爪印。 景慕然见此,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这张画并没有被收起来,而是被随便的扔在一边。 一般景慕然写完字,若是自己很满意就会自己题名收起来,放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否则就会让宁炤随便收起来。 一旁的宁炤看着景慕然题字,以为他会收起来,不过看到昭然的动作后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如他所料,景慕然没说什么,只是将字放在了一边。 宁炤赶紧将字收了起来,和以前的那些字放在了一起。 昭然以为景慕然一直这样,到了后来才知道,景慕然这是在嫌弃他。 晚间,景慕然带着昭然去看穆静。 在锦心院门口就听见女子的笑声从里面传来,还伴随着孩童的呀呀稚语。 一进门,昭然就看见屋内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女子居多,偶尔几个女子中间夹了一个男子,都在说说笑笑,看着他们进来,虽没了之前的欢声笑语,但每个人脸上也都带着笑容。 昭然虽然不认识她们,但景府的事她还是听了一些。 虽然只要长子在家几乎每晚都会过来看看,但此时看着他,穆静还是很高兴,她说道:“来的正好,你四妹带着裕霖和羽兮回来了,我正准备叫人去叫你过来,你就来了。” 景府不带堂兄弟表妹什么的,有三位公子六位小姐,景慕然是嫡长子,一母同胞的还有排行第四的景慕嫆,第九的景慕衣。 庶长女景慕茴是月姨娘月织生的,已嫁给伯府嫡子季凌天,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安然。 月姨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虽然生下了长女,但膝下又没有儿子,因此在府里偏居一偶,不争不抢,穆静待她也很是宽厚,这样的生活她很知足。 只要她还在府里,女儿怎么样都会有依靠,太傅前途安稳,景府不倒,只要她不去招惹他们,她和女儿都能安然度过此生。 不得不说,月姨娘是府里看形势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又懂得明哲保身,不招惹是非,又不和利益挂钩,谁也不会将枪口对准她。 柳姨娘柳莳是光禄寺少卿之女,即使现在对身为翰林院编修的景老爷来说也算是低嫁了,更何况二十几年前他。当时他爹并不答应,无奈女儿行事过于破格,竟将生米煮成熟饭,只好同意。 现在的光禄寺少卿很庆幸女儿当时做了那样的事,谁让景老爷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嫡长子他若在皇上面前说一句他的不是,相信第二天他就进不了朝堂了。他更加庆幸的是当时并没有逼着还是国子监学正的景江迪弃了原配,娶他女儿为正妻。 光禄寺少卿认为自己是从悬崖边缘回来,逃过一劫,内心很是庆幸,但她女儿柳莳就不这么想了。 她先是为景江迪生了个儿子景慕齐,文采斐然,排行第三娶了自己的侄女柳月,生了个儿子取名景熠,如今已经三岁了。 后来又生了个女儿景慕雨,已经九岁了,也是聪明伶俐。她想当时她嫁过来的时候,穆静就应该给她让位置,这样她的儿子就会被人注意,而不是活在景慕然的光环之下。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儿子该得的。 景慕然没做官之前,她还敢明目张胆的给景慕然下绊子,现在只能悄悄地私下做手脚。 虽然与景慕然定亲那些女子为什么会死,她不知道,但那些流言,她却从中加了把力度。还有他那一头白发,本来及时解毒也不会有什么的,但她假装怀孕流产,慕雨生病,临时分走了一些太医,这才使景慕然耽搁一些救治时间。 事后,看着景慕然一头白发,表面上很愧疚伤心,内心却十分开心。她对景老爷表达了歉意,老爷还劝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当然得放在心上了,毕竟是这么高兴的事。 景慕然膝下无子,亲事到现在也没有着落,通房什么的他又不要,活该他孤寡一辈子,到时候这一切还是会落到她和儿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