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1 / 1)我只负责萌首页

以身做笔,在雪地里画画,只是刚画完后半段,前半段又被大雪填上了,玩了些许时间,爪子有点冷了。  昭然准备打道回府,抬头看着清一色的建筑,所有的路都被掩埋了。她之前就是靠不同的填路石以及出门时自己是朝哪走的。  可刚刚玩雪,一头乱窜,完全没记路,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回去,要是遇着景慕衣了又怎么办?  突然远处传来说话声,越来越近,大脑还没反应,身体就已经躲到树后面去了。  隐隐看见裙摆,是两位女子,听声音貌似是一老一少。    昭然听见少女的声音说道:“曲妈妈,夫人真的这么说吗?”  被叫曲妈妈的人说道:“夫人不说,我敢乱说吗?”  那女子说道:“可要是被太傅知道怎么办?”  景夫人?那不是景慕然的娘吗?她要做什么还要背着景慕然,还不让他知道。  曲妈妈不悦道:“知道了能怎么样?不过是一只畜生,它自己乱跑,这冰天雪地的掉进了那个窟窿里死了能怪谁,就算了被查出来了,还有夫人做主呢,到时候随便表示一下歉意,有老爷在,最多让夫人给景慕然表示一下歉意。”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虽然是柳姨娘的人,但在这边当差,透漏点消息还行,真要出了什么事,柳姨娘是绝对不会出面保她的。  看着女子犹豫,曲妈妈越发不满,说道:“听说你家里的又没钱给你弟弟看病抓药了?”  女子这才下定决心说道:“我尽量找,万一他们的人先找到,还请妈妈帮我多说几句话。”  她又问道:“妈妈能告诉我夫人为什么要弄死太傅那只小狐狸吗?它也不会对夫人产生什么影响啊?”  什么?弄死她,昭然大惊,竖起耳朵,将整个身子都埋进了雪里。    曲妈妈说道:“因为他挡了夫人和二少爷的路,所以他喜欢的,看中的或者能使他开心愉悦的,能剥夺就剥夺了。”  曲妈妈又睨了一眼小丫鬟,说道:“你要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记住我今天没有找过你。”  小丫鬟回道:“可是......”  曲妈妈厉声道:“没有可是。”  小丫鬟脸一白,说道:“是,我知道了。”  曲妈妈哼了一声,鼻孔朝天,这才一扭一扭往来的方向走去。  昭然整个身体都埋进雪地里了,想着二少爷,原来是柳姨娘那边的,可那也是姨娘啊,没想到私底下他们竟叫她夫人。  小丫鬟一步一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将脚下松软的雪踩实,发出“吱呀”的声音。  每一声都加快了昭然的心跳,等小丫鬟从她身边经过,她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赶紧起身朝小丫鬟的反方向跑了。  由于心急,撞在了盛满雪的灌木上,一团雪掉在昭然身上,吓得大叫,冷静下来,才感觉历经了一回生死。    这边叫完,那边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谁在哪?”  声音有点耳熟,但刚刚受过惊吓的昭然第一反应是躲了起来,藏在落满雪的灌木里,被咯的浑身难受,但小命要紧。  脚步声越近,昭然心里就紧一分,知道那人走到眼前。  透过灌木,昭然第一次觉得原来景慕然身影是这么的高大,她从灌木里出来,立时就红了眼眶,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被人当面恐吓也比背后听见别人要杀你来的好,感觉背后一直有人在拿着刀追自己,不知道逃到哪就会被终结。  景慕然很久没有见过昭然了,小狐狸从里面钻出来才看见平时亮幽幽带着光彩的黑眸,第一次红了,还带着恐慌。  他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细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昭然先前的慌张和无助伴随着这句话全化作了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在景慕然的衣服上,化成一圈被晕染的小花,很快又变成小冰凌。  把这段时间疏远的行为当做了是保护她的一种方式,这人要是遇见不理解他的人要怎么办?  景慕然不知道昭然后来的脑补思想,只是看着小狐狸掉眼泪,他心里确确实实的不舒服,那感觉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等着昭然回答,昭然冷静下来,一抽一抽的说道:“我听见有个叫曲妈妈的让人来杀我,说是要将我扔在湖里冻死。”  曲妈妈,那不是柳姨娘的人吗?那想必就是和他有关了,他低头看着小狐狸说道:“怎么跑出来了?要是在院子里,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昭然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她垫着景慕然的手臂,爬到了景慕然的肩上,将头放在了景慕然脖颈的斜后方,说道:“雪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就出来了,我以为在院子里呢?”  景慕然眉头一挑,这是再说他的院子小了,之前就是景府最大的院子里,后来又还进行了扩建,他说道:“这要再扩建,那就到闹市去了,你直接住街上好了。”  哎呀,被误会了,昭然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没看路,只顾着玩,结果就玩脱了,就是出院子了。”  昭然就在肩上,呼出的气息传到他的脖子上,热意中又带着丝丝凉意,直叫人心里痒痒难受。  景慕然轻微的哼了一声,转身回了书房。  昭然知道景慕然这就是不介意了,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肩上,那一瞬乖得让人心疼。  进了书房,被炭火烘烤的暖烘烘的空气一下就将二人包围了,雪花和冰凌都化成水,昭然打了个颤。  景慕然将昭然放在椅子上,转身去了里面拿了帕子出来。  他本是脱了披风在练武,听见响动才过去,才站定片刻,肩上和头上都落满了白雪。  他先将昭然擦干,才稍稍给自己擦了一下,就去换了一身衣服,系上披风,将昭然放在袖笼里,打着伞就先回了锦然轩。  府里院子除了柳姨娘的院子都是景夫人穆静想的,因着自己有个静字和景字又谐音,锦字又携有美好之意。主院就命为锦心院,景慕然住的就是锦然轩,景慕衣住的是锦衣阁,已出嫁的大女儿住的是锦嫆阁,到现在也为她保留着。    柳姨娘也毫不示弱,还隐隐占了穆静一头,她的院子叫柳景院,当时景老爷听了并不同意,他的姓怎么能屈之别人姓下,而且柳莳是一个姨娘,这样有越当家主母之嫌。  柳莳那是比现在还要娘亲,比花娇的人儿,撒个娇,再有那娇软的小嗓音吹吹枕头风,说道:“老爷,这都是因为妾身一心爱慕老爷啊,柳景院,是柳爱慕着景,只是这是妾身心中的小秘密,不便于外人知道,这才起了这名,已表妾身的诚心爱慕啊。”  那个男人不高兴自己的女人一心崇拜爱慕着自己,景老爷本还有丝毫的犹豫,在接下来柳莳带着娇气的呼喊中消散了。  刚开始锦江迪答应柳莳,心里对穆静还有点过意不去,可后来一想,这都是后院之事,天京的人也都知道穆静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将那点滴愧意就抛之脑后了。  柳莳又将她儿子的院子命为齐木轩,女儿住的叫雨心小筑。  在院子的命名上,她实打实的胜了。  而那些姨娘因着有孩子不能在住只有一个房间的地方,不太受宠的,下人也会将她们当成主子伺候。  她们的院子以孩子的出生的先后顺序,分别采用梅兰竹菊。  月姨娘住在梅苑,关姨娘住在兰苑,文姨娘住在竹苑,婔姨娘住在菊苑。  到了锦然轩,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连守门的都不见了,除了落雪与树木间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树枝负重不了的雪团,“啪”的落地声。  景慕然站了一会儿才进去,并没有回房,而是在院中正厅坐下了,一脸肃然。  景慕然坐下不久,宁炤就来了,看见景慕然坐在正厅,说道:“可算是找到你了,不是在书房吗?怎么突然又回来?”  这段时间景慕然一直在书房,宁炤就以为他此时此刻也在,等他去书房的时候,门外的人告诉他太傅刚走。  想着这青天白日的景慕然也不会去锦心院,就来了锦然轩,果然在。    看着景慕然不做声,宁炤只好继续说道:“那个小狐狸好像又不见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宁炤说完,景慕然神色不辨的看着他。  宁炤看着景慕然的不善的脸色说道:“你也别担心,我问过守门的了,没见着小狐狸出去,应该还在......”   宁炤的声音太吵,把正在小憩的昭然吵醒了,她从袖笼里钻出来,两眼迷蒙的看着宁炤。  宁炤还未说完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一时大眼瞪小眼。  他说景慕然怎么一直将手放在腿上,原来是袖子里躲了爱宠。  他走上前指着昭然的额头说道:“好呀,原来你是去找你的主人去了,到弄得我们心慌慌。”  说完他手向前一指,似是想戳昭然的脑袋,景慕然往右一移,宁炤戳了个空,看了眼景慕然,不自然的将手收了回来,说道:“既然小狐狸回来了,我就去将人叫回来,这天在外面待久了,指不定得冻成什么样。”  景慕然这时说道:“锦然轩今日当值的人,丫鬟扣一月月银,自去领十板子,小厮也是扣一月月银,领三十板子。”  宁炤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样不好吧,他们也是为了找小狐狸。”  景慕然冷声道:“怎么,弄丢的人是她们,找的也是他们,我是不是还要奖赏他们。”  景慕然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要在说,说不定惩罚就加倍了,他说道:“我知道了,回来就让他们去领。”  宁炤转身准备离开,看着景慕然的神色,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慕然看着宁炤的身影说道:“还有,你,管教不力,罚月钱两月,五十板。”  宁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过身说道:“可不可以光罚钱,不挨板子,一年也行,要不两年也行。”大不了之后日子节省一点。  景慕然笑了一下说道:“那好啊,我明天就去找宁叔拿钱。”  宁炤:“......”  那还不如打死他呢,要不是就他一个儿子,他都怀疑他是不是他儿子。    宁炤苦着脸说道:“我知道了,等下完通知,我就去。”  等宁炤离开后,昭然的头脑也都清明了,说道:“都是我闯的祸,你可不可以不打那些人啊。”  景慕然说道:“好啊,丫鬟一共十二人,小厮十九人,一共六百九十板,你就帮他们一起受了吧,我可以允许你分几次挨。”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这身体,几板下去就会没了生息的,要是挨两板养一月,一年也才二十板,她得被打到何年何月啊。  看着昭然苦恼的神色,景慕然好心的说道:“和你无关,是他们无故失守,就是以找你为由,也不能未经允许就倾巢而出,留下空院,要是被包藏祸心的人做点什么,到时候谁来担责。”  昭然心里虽然好受了一点,但还是难受。  想到什么,昭然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一闪不闪的看着景慕然说道:“你低头,我跟你说个秘密。”  景慕然被昭然盯着,鬼使神差的俯身,低下了头。  昭然扒着衣袖,立起身在景慕然脸上飞快的触了一下。    景慕然只感到脸上某个地方突然一热,温温软软的,那一刻心跳停了一下,然后就更加剧烈的跳了起来。  他抬起身,看着昭然,昭然含笑的眸子望着他说道:“那责任一半一半,给他们减半好不好?”  景慕然皱眉,他的心里很想同意,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昭然放柔了声音说道:“好嘛,好嘛,你最好了。”  最好景慕然还是答应了。  那些人被叫回来后,当宁小总管告诉他们处罚的时候,才知道犯了错,他们都以为别人会留下,结果所有人都出去了,碰巧守门的又去茅房了。  但今天都冻了半天,再去领板子,就是雪上加霜,别到时候负了伤又得了风寒,就离死不远了。  宁炤因时常习武,身体强健,告知完众人,就去将板子领了,早打完早了事。  打得那个龇牙咧嘴啊,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晚间,等众人得到被减罚的消息,虽不理解太傅大人怎么变卦了,但都庆幸没有下午领板子。  躺在床上的宁炤得知这一消息时,感到了来自景慕然深深地恶意,好像在针对他一人,为什么他一挨完,处罚就减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