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变得炽烈非常,蝉鸣也变得恼人,苏牧在院子里也呆不下去,只能移回了书房,彩儿便乖巧地在一旁扇着风,苏牧一边打磨那根“洞箫”,一边给小丫头讲讲话本故事。
似乎为了这个小萝莉,苏牧特意挑了韦小宝来讲,这小丫头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会提出一些例如大和尚真的能娶八个老婆之类的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来,并摆足了架势要跟苏牧理论到底。
她心里也有着一些些怪异的感受,特别是经过了昨夜趴在少爷身上睡觉这件事。
虽然她刻意避免谈起,但总觉得少爷看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让她心头莫名发慌,就像胸腔里藏了一只好动的兔子一般没得消停过。
少爷的目光与之前不一样了,没有让人害怕的邪恶,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让人情不自禁害羞起来的意味,这个小丫头心里只觉得紧张羞涩,又不知所措,这大概便是情窦初开的女儿心态了吧。
两人独处一室久了,气氛便有些暧昧旖旎起来,虽然已经刻意避免,但稍有沉默,便有些尴尬了。
苏牧没来由想起现世之时听到的一些有趣事情,说是两个陌生男女独处密室之中,哪怕起初再如何看不顺眼对方,半个小时之后都会彼此产生些许好感。
消磨了一阵时辰,兄长苏瑜便来到了书房,彩儿丫头暗自吐了吐舌头,逃也似的出了门,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偷笑着拍了拍越发高耸起来的小胸脯。
苏瑜随意坐下,接过苏牧给他递过来的一杯茶,端到了嘴边又放下,轻叹一声道:“你该更加谨慎一些的,二房的人似乎已经知晓你受伤了,保不齐会泄露出去,到时候会变得更麻烦”
苏牧看着微微皱眉的兄长,只是淡然一笑。
“又是苏清绥啊?无妨的,呵呵。”
看着自家弟弟云淡风轻的神态,苏瑜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问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
苏牧埋头打磨着手里的铁木筒,稍稍停顿下来,不答反问道:“大比在即,大哥可曾用心温书?”
看着苏牧那正儿八经的表情,苏瑜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讥笑道:“你三天两头惹祸上身,为兄又如何安心温书!”
苏牧别有深意的一笑,继而调侃道:“大哥可是缺少调剂?不若弟弟带你去思凡楼走一遭?哦嫂嫂估摸着轻饶不得有了,小弟这厢倒是珍藏了几本极品春宫,不若先借给大哥看看,如何?”
“去你的!”
苏瑜笑骂着,一拳便打在了苏牧的肩上,见得苏牧脸色发白呲牙咧嘴,才省得弟弟有伤在身,不由尴尬地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苏瑜儒雅中不失睿智沉稳,虽然个子不甚高大,但笑起来也颇有魅力,只是平素里操持家族产业,多了一分尊威,如今轻松与弟弟相处,难免有些回到孩提时代的温馨感受。
苏牧揉了揉肩膀,这才正色朝苏瑜说道:“大哥,你且安心温书,好生结交范文阳,此次考试至关重要,是必须要确保高中的,家里的事情,待我能够行走了,便全数交给我吧。”
见苏牧这般神态,苏瑜也严肃起来,苏家的产业多元繁杂,涉及到老百姓的衣食住行,生意遍及杭州以及周边的几个州县,说是杭州第一杂货商行也不以为过。
家族之中大小作坊不下二十个,连烧制瓷器陶器的民窑都有两三处,连制作首饰佩戴等零碎产品的精工作坊都有几个,为了实施苏牧想将生意北迁的计划,苏瑜也已经开始筹备投资车马行的生意。
这些都是顶着族中其他人压力来进行的,苏瑜很清楚其中的难度,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生意全盘交给苏牧,难度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上一次宗祠大会上,苏牧彻底得罪了老太公平辈的那些叔公长老,苏常源和苏清绥父子也是不放过任何刁难苏牧的机会,而自己的父亲苏常宗又看似毫无作为。
如此一来,苏牧想要接手生意,让苏瑜专心赚取功名,就变得更加的不易,况且如今官府的力量已经将苏府都暗中包围了起来。
若苏牧无法洗脱嫌疑,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开来,此时积压的麻烦越多,到时候就愈是难以化解了。
苏牧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他救下红莲,本只是为了那柄刀的事情。
可救下了红莲之后,却得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使得他不得不将所有计划都提前。
红莲与陆青花讲诉苏牧故事之时,口中的明尊,所指的自然是牟尼教的神祗,而牟尼教在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称谓。
牟尼教又称摩尼教,淮南谓之二襘子,两浙谓之牟尼教,江东谓之四果,江西谓之金刚禅,福建谓之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