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舰队几乎没有实际损失的帕提亚人居然在两阵弩炮的石弹进攻后,就如同受惊的沙丁鱼群一样四散逃窜了,当那一道道溅起的白色水柱平息时,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看到的是一艘艘掉转船头的敌舰。
孙坚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波远程攻击,就让安息人退却了,却根本没意识到对于习惯了陈旧的撞角和跳帮这两种海战方式的安息人来说,这种弩炮的远程攻击带来的恐惧感更甚于其他一切,人在面对危险的未知事物时,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退却,很显然阿鲁邦和他麾下的士兵就是这种反应。
对于部下询问是否追击的旗语,孙坚果断地选择了不予追击,在他看来,安息人退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一艘战舰都没有被摧毁,就这么落荒而逃,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于是好不容易打上一场海战的帝国海军不得不压下心里追击的,将横列阵型变回了护航阵型,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保护所属的船队。
收起望远镜,孙坚沉思了起来,很显然帝国和罗马人的关系以及让安息人有所提防了,虽然他并不惧怕安息人的舰队,可若是他们时常来骚扰一下,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他们的航程里要补给的港口都是安息人的地方,尽管安息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帝国,可是对几个港口城市施压还是做得到的。
孙坚记得帝国舰队前往罗马时,在安息人的港口城市所得到地补给,都是让罗马人的那些商船去补给的。直到快到阿拉伯行省时,才在波斯湾和安息人的舰队碰上,当时安息人只是远远地跟着而已。
就在孙坚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从安息人地港口城市获取淡水等补给时,逃走的阿鲁邦重新集合起了他的舰队。在清点了损失的数目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塞里斯人的战舰虽然能够用弩炮发射石弹,但似乎准确度并不高,总共五十艘战舰的舰队只有五艘不同程度受损,人员伤亡没有超过三十人。
不过阿鲁邦却依然不怎么看好和塞里斯人的海战,因为当时他们整支舰队在弩炮射程的靠外地带,如果继续向前靠近塞里斯人的战舰,那些弩炮地精准度会提高不少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那些塞里斯人很显然拥有远距离观察的能力,想到海战时,那不停落在自己战舰周围的石弹,阿鲁邦就感到不寒而栗。
“萨珊,你给我等着。”想到向沃洛吉斯四世进言让自己来和塞里斯人打仗的萨珊,阿鲁邦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虽然现在他的舰队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就这样回泰西封地话。天知道这个阴险的神棍会不会诬陷自己。
“继续跟着塞里斯人。他们总是要找地方进行淡水补给地。”阿鲁邦看着前来询问地部下,低沉着嗓子说道。只要那些塞里斯人的战舰进了港口,他就可以想办法用火攻烧了他们地船。到时候他们的战舰在巨大,弩炮再凶悍也没有用。
半个月后。当帝国舰队到达行程上第一处进行补给地地方时,早就知道身后跟着安息人的孙坚根本没有让整只舰队进入港口,而是派了一艘主力战舰和几艘其他战舰带着商船队伍进入港口,找当地地安息人进行补给,当然若是那些安息人不肯的话,那么就使用武力。
“可恶。”看着远处海平面上的黑点,阿鲁邦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没想到那些塞里斯人居然那么狡猾,居然只是派了几艘战舰护送商船队伍进港补给。
“孙将军,后面老是让人这样跟着,我总觉得不太好。”糜竺找上了孙坚,虽然他只是负责帝国和罗马人之间的商贸往来,但他也好歹算是舰队里地位颇高的文官,再加上他也读过些兵书,当然知道这样被人跟着,掌握行踪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也觉得不太好。”孙坚看着有些着急的糜竺,笑了笑道,“那些安息人跟着我们,不过是想等我们全部驶入港口,然后来一次偷袭,利用港口堵住我们的去路,使用火攻。”孙坚麾下的海军参谋们早就推演了各种可能性,而这只是其中一种,另外一种推断则是安息人可能还有隐藏的舰队没有现身,目的很可能是针对随行的商船队伍。
“糜大人,放宽心,那些安息人活不过今天晚上。”孙坚拍了拍糜竺的肩膀道,那些安息人自以为跟在他们后面不为所知,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跟在后面。
糜竺没有再说什么,不管如何,孙坚都是帝中的悍将,而且深为天子所器重,他自然不该去质疑他的话,虽然说糜竺觉得孙坚有些托大了,好歹安息人的舰队也是有着五十艘舰船。
糜竺离去后,孙坚召集了部下的参谋和各舰的舰长和军官,他打算今夜打一场包围战,彻底解决跟在后面的那些尾巴。
“我们的火绳弹有多少?”指挥舱内,孙坚询问着自己的副官,他口中的火绳弹是帝国的方士们制造的一种特殊弩炮火弹,燃烧后遇水不灭,虽然不像石弹那样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可是用在海战里,只要使用得当,足可以用来毁灭一支舰队。
“大约五百枚左右。”副官回答道,同时报上了帝国海军里那些精于观测天象的军官对于夜晚天气的判断。“风向的判断准确吗?”孙坚唯一关心的只是对天气的判断,这可不是长江,而是变幻无常的大海,要是出了差错,便是整支舰队的安危。
“应该不会差。我们有七成的把握。”负责观测天象地军官代表站了起来,他们都是原先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内专门研究星相的学者,后来被天子派入海军,一路上和其他人绘制海图。记录各种数据,舰队里那些时常在海上漂泊的异国水手和经验丰富地船长都是他们招揽的对象,至少他们自认为对于天气的把握不会比那些在当地海域生活的人差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