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少年肯定的说道,蒙着黑雾的眸子打量着粉衣小姑娘,最后冷嗤一声,“你以为你跑得掉?”
“当然跑得掉。”姜栖梧理所当然得道,还微微皱眉,她不解这货到底在问什么愚蠢的问题。
而且就算她跑得掉,她又凭什么要跑?不管怎么想该跑的也应该是他才对。
唉~这个少年对强大一无所知。
木榕沉声喝道:“本座命令你们进来。”
呦?这竟还有人敢在她面前自称本座的。
姜栖梧挑着眉,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倒是身侧的岳楚雯有些不对劲。
随着木榕话音落下,岳楚雯一步一步踏进来院子,她瞪着大眼,眼中有挣扎,有惊恐,有不解,仔细一看,她抬起的腿还在微微颤抖,双拳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裙,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抗拒。
姜栖梧带着微笑在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木榕的狩猎场。
木榕本还满意的看着不受控制慢慢向自己走来的岳楚雯,结果目光一停留在纹丝未动的姜栖梧身上,一瞬间眉头紧锁。
一路上他再三试探和观察,才敢确定姜栖梧不过是个力气大些的普通修仙子弟。
他方才用得惑术足以让她对他的话言听计从,难不成是他还未掌握住此法的精髓?
不对。明明那个岳楚雯如今变得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而姜栖梧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
这个姜栖梧难不成一路上一直在藏拙?故意装做天真烂漫的模样来迷惑他!
真不愧是人类,好深的心思。
如今她脸上灿烂的笑容,似是在嘲讽他,在说:“你就这点能耐?”
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他心头便生出一股暗火,瞬间燎原。
“不进来?无碍。”木榕抬起一支胳膊,手中拿捏着一股暗沉的雾气,不断扩散,环绕在他周围,雾气飘游到了姜栖梧的面前,离她只有一步距离,“反正你也逃不掉。”
“逃?为什么要逃?”姜栖梧歪头,满目皆是茫然,极为不解他的意思。
“呵呵。”木榕被气出了两声冷笑,周身的黑雾气越来越浓,隐匿了他的身影。
浓浓的黑雾使周围陷入了灰暗之中,这雾气近不了姜栖梧的身,故而只有她周围才有一些清明,但即便如此她的视线还是被挡住了。
不知何时黑雾之中还缭绕了些许血腥味,还有隐藏在血腥味中的迷香。
木榕本打算着用这样的方法或多或少能过扰乱一下姜栖梧,可他万万想不到此举会适得其反。
毕竟是魔族,对血腥味是何其的敏感,更何况是一只大魔,只会比一般的魔更加敏锐。
姜栖梧能忽视木榕的迷香,却压抑不了魔族血脉中对嗜杀的渴望,她感受着自己血脉的微微的骚动,而后默默的压抑了下来。
虽忍耐了下来,但是心情远没方才那般美妙,对着逐渐靠近她的黑雾,随手打出一阵掌风。
“噗。”木榕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他费力的抬起头双目中的狂妄不在,流露出几分惊恐。
刚刚那一招,他绝对不会感受错,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压制,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说过,我不会跑。”姜栖梧上前了几步,而后慢慢在木榕面前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她轻声问:“那么你呢?你要用什么法子才能从本君手里跑掉呢?嗯?”
最后的那个“嗯?”传在木榕的耳里就是浓浓的嘲讽,他虽不甘心,可却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会突然来了这里?不是说来这里的都是些普通门派的普通弟子吗?
事到如今,他到底怎样才能从她手里逃脱!
木榕被控住,周围的浓雾也渐渐散了,但眼前的神庙却不复刚刚香火旺盛的样子,周围也再无生机勃勃的景象,反而庙前就只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榕树的主干粗壮结实,怕是十个成年男子才能将将把它完全环住,枝干树须遍布整座院子,甚至还高过神庙的地步。
而他们脚下所踩的地面也未向刚刚那般平整,坑坑洼洼,崎岖坎坷,还埋了许多横条枝干,极为不平整,仔细一看才知那是那棵榕树的树根。
姜栖梧靠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较为粗壮树根,树根却是十分有灵性,在土壤中蠕动,像一只巨大的毛虫,想要钻回地底。
树根过分粗大,蠕动没几下,才藏起一点枝干,而黑色的土壤却因为他的动作发生了一点变化。
树根终于如愿藏进了土里,但是地上多了几条裂缝,不知何时地上已经积起一池小水沟,似乎还在慢慢扩大。
姜栖梧似笑非笑,抬眸看向不远处虚弱的木榕,勾着抹笑道:“看着有些弱,但是野心倒是不小。”
木榕别开头,不欲答话。
“小五救救我!”木榕被姜栖梧打伤,自然没有精力再对岳楚雯施行控制,不过岳楚雯还是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好开口求助。
姜栖梧也不在乎木榕是否答话,听到岳楚雯的呼救就朝她走去,还慢悠悠的应了声:“来了!”
姜栖梧走到岳楚雯面前冲着她眉心一点,岳楚雯顿时感觉身体一阵轻松,摆脱了束缚,但她没有如刚才那般亲昵粘着姜栖梧,还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两步。
刚刚她被控制着,但姜栖梧与木榕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姜栖梧明明方才并未使用什么术法,但就凭她刚刚那一瞬间的威压,就足以让她知道姜栖梧也不是良善之辈,尤其是刚刚那威压之中藏着蓬勃的杀意,甚至让她觉得她马上就会当场毙命。
见岳楚雯这反应,姜栖梧并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对,岳楚雯只是神经大条,又不是傻,更何况她还是修仙弟子。
修仙弟子们最讨厌的便是魔族身上的嗜杀之气。
“多谢。”岳楚雯想着自己这般实在太过河拆桥了,明明人家才救了你,这么快就想着分清界限。
“不客气。”姜栖梧完全不在乎她的疏离,转身对着岳楚雯交代道:“你快走吧”
“你呢?”岳楚雯神色凝重,嘴巴微张又合上,有些纠结。
“自然也是要走的。”姜栖梧边回答着,边半蹲下身,面对着木榕,呼吸着周围突然越发凝重的血腥气。
“一起?”岳楚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