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墨瑶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日头西下,进出城门的人也越来越少,眼前的景色慢慢变暗,墨瑶的心也越来越冷。
“墨姐姐,天色已经不早了,眼看就要关城门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曼儿不忍见墨瑶继续站在城门口,出言劝道。
“你先回去吧,我继续等他。”
“姐姐”曼儿无奈的唤了一声,她瞥眼看到守在一旁的何以彻,继续道:“姐姐,你若是不回去,恐怕何公子也要继续跟咱们站下去了”
墨瑶收回视线,淡淡回应,“不劳烦何公子,你们先回去吧。”
“墨瑶姑娘,我还是陪你一起吧”何以彻的声音很低,几乎被微风淹没。
蓦然间,一阵马蹄声渐渐接近。
“我叔父他们应该到了些时候了,咱们三个本可以晚些天再回来,一路游山玩水,我说你们两个着什么急?”
“少爷,楚兄带着亡妻的灵柩一路随着元帅回京,咱们若不快些,又如何帮他安葬亡妻呢?”
“就是!蓝兄,咱可不能放那姓楚的一人回来啊,万一他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我说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得了得了,是本少爷不体贴了!”
墨瑶蓦地抬头,不远处,三匹马优哉游哉的踱了过来,领头那一人的皮肤白皙相貌俊秀,脸上永远挂着阳光的笑容,温暖着墨瑶曾经寒冷的内心。
“蓝大哥”墨瑶不自觉的低喃了一句。
那三人正是走在大军后面的蓝磬、杨清和纪纲。他们因为纪纲的病,所以走得慢了些,而楚信则为了安葬夫人一路跟着蓝玉大军赶回。
此时走至近前,蓝磬自然也看到了墨瑶,她微微一愣,随即勒住马缰。
“墨瑶?”蓝磬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
身后的杨清见她停下,也勒住缰绳,不解问道:“蓝兄,怎么了?”
“没什么,遇见了个熟人。”蓝磬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向墨瑶走去。
蓝磬的脸上依旧带着慵懒的笑容,她开口问道:“墨瑶,你怎么来”
话还没完全出口,却觉怀中多了一股温暖的气息,蓝磬呆呆站在那里,不知所错。
墨瑶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很失态,但她就是控制不了,想念数月的人此刻正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不用再担心,不用再忐忑,他依旧是那样阳光的笑容,依旧是那样温暖的声音。
于是便再也控制不了的让自己扑进那期盼已久的怀中,平日清高冷漠的姿态消失了,蓝磬就像是冬日的阳光,把她心中的冰雪也照射的只剩似水柔情。
“蓝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刚才没有看见你,我以为,以为你”
蓝磬被她弄的不知所措,这算什么?被一个女人投怀送抱?蓝磬心中尴尬,但听了墨瑶的话又觉感动,总是还有人对自己如此关心,如此将自己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
自从穿越到这里,蓝磬失去了所有亲人。
以前每次回到家里,总是有父母等在家中,后来出国留学时,也有小羽他们在一起。
无论走到哪里,当她打开家门喊道:“我回来啦!”的时候,总会有人回应她:“你回来啦!”
可是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如此回应了。
所以,她现在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是在外面漂泊,何况与她关系亲近的蓝玉和纪纲此次都同她在一起,更让她觉得在蓝府还是在边塞,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因为有了墨瑶的等待,让蓝磬觉得,原来京城真的就是她现在的家。因为这里,还有同小羽他们一样的亲人在等着自己回来。
那一瞬间的感动,让蓝磬差点掉下泪来,轻轻拍了拍墨瑶纤细的背,她笑着安慰:“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缺胳膊也没断腿!”调皮的眨眨眼,她握了握墨瑶的手,却皱眉道:“怎么手这么凉?”
墨瑶的手微微一抖,感觉蓝磬手掌的温度传递给自己,她姣好的容颜因害羞变得更加明艳。
本身来自二十一世纪又身为女子的蓝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毫无自觉地继续拉着墨瑶的手,可在场其他人此时的神情却又都不相同了。
曼儿站的离他们最近,笑着对蓝磬说:“蓝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何以彻面色如铁,笑容凝滞,刚刚那场面他从头到尾目睹,就算是再傻之人此刻也能清清楚楚明白墨瑶的心意。
当然,除了神经大条又当局者迷的蓝磬。
坐在马背上的杨清看的目瞪口呆,这时回过神来,不禁哈哈大笑:“好啊!蓝兄,我说这怎会有美女站在这城门外眺望,原来是在等你啊!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啊!”
纪纲却笑不出来,在场所有人,只有他知晓蓝磬的身份。此时见了这般景象,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蓝磬听了杨清的调侃,心中好笑,她笑嘻嘻的说:“杨兄可别瞎说,我与墨瑶情同呃,兄妹!这妹妹等哥哥,可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墨瑶此时已经恢复往日镇静,她不好意思的抽出手,对蓝磬盈盈一笑,说:“蓝大哥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蓝磬牵着马拉着她并肩而行,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怪想你的,陪你走路就好。”
墨瑶脸上又是不易察觉的一红,只是任由自己跟在蓝磬身边。
何以彻看着这情景,心中一惨,他上前一步,抱拳道:“蓝兄,好久不见。”
蓝磬见有人叫自己,诧异的看向他:“嗯?你是?”她对不熟悉的人一向不会记得太清楚,何况与何以彻只是一面之缘,更是谈不上交情了。
何以彻尴尬的笑笑,说:“蓝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弟何以彻,上次在鱼跃居多亏蓝兄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