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发下人离去后,李建成望着坐在床榻上的李渊,迫切地道:“父亲,您这么急着把我们叫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李渊正要点头,瞧见李世民右边肩膀与手臂都缠着沙布,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刺客又出现了?”
“没有,是儿子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大碍。”见他这么说,李渊放下心来,自枕下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建成,“皇上已经收到为父的呈信,免去为父进京事宜,着在府中好生养伤,待伤愈之后再行进京。”
李建成展信一看,果然如李渊所言的那样,他喜声道:“看来皇上并没有疑心父亲,那咱们就有时间准备了。”
李渊摇摇头,道:“你瞧瞧底下那两行字。”
李建成顺着他的话将视线移到信纸下方,只见上面写着:朕每每念及李爱卿之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实在忧心挂念,故特遣王威、高雅君代朕探望爱卿。
李世民亦看到了那两行字,蹙眉道:“皇上何时变得这么关心父亲?”
李渊没说什么,只是从袖中又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们俩兄弟,“这是顺仪娘娘刚刚派人送来的密信。”
李渊口中的顺仪娘娘是他的外甥女王氏,于大业年间入宫伴驾,颇得杨广宠爱,数年时间,从才人升为九嫔之首的顺仪娘娘。
王氏的信很简单,只有寥廖数行,却看得李氏兄弟骇然色变,信中写着,杨广一直见李渊入京,也不曾见传来他动身的消息,便问王氏为何迟迟不见李渊前来。王氏答其并不清楚,杨广倒也未有多问,翌日,李渊送去的折子到了洛阳,杨广看过折子后,对一旁的王威说了一句可得死否?
这句话恰好被站在门外的王氏听到,她敏锐的察觉到杨广对李渊动了杀意,故写下这封信秘密寄给李渊,嘱他小心杀身之祸。
李建成搁下信,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皇上对父亲杀意未消。”
李世民沉沉道:“皇上派王威与高雅君来弘化郡,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监视审查,看父亲到底是伤势严重还是借故不肯进京,甚至是再行暗杀!”
李建成攥了双手,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狗皇帝,父亲对他一片忠心,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欲对父亲不利,这种人如何配为一国之君!”
李渊神色愁苦地叹气,他并不想反,可是杨广却逼的他不得不反,如今的他,已经再没有退路了。
“大哥,生气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打消皇上对父亲的疑心,只有这样,咱们才可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晓,但狗皇帝疑心一向重,他对父亲早已起疑,再加上李密一事,加害父亲之心更甚,岂是咱们说打消就能打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