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1 / 2)一冥惊婚首页

就在我正欲继续追问之际,口袋里的却忽然响起来。

掏出一看,竟是家里打来的。

从前一个人在外求学多年,奶奶几乎就没怎么给我打过电话,这好端端的。

我心里莫名浮现一丝慌乱。

“喂”还没等我继续说下去。

电话那头苍老的女声已经率先拉开了哭腔,“大小姐。快回家来一趟吧,老太太她,老太太她”

是侍候了奶奶多年的老妈子孙妈。

“孙妈!我奶奶怎么了?”

“老太太她怕是不行了,前两天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老太太吊着一口气儿,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

“好好好,孙妈你好好照顾奶奶,我这就回去!”

我手忙脚乱的搁下,便开始整理东西。

“我陪你一起吧,总得见见。”

“好。”

其实我哪儿听清顾瑾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本能地答应着。

一路上,顾瑾开车,我心里担忧着奶奶,不免有些走神,两人相顾无言。等回过神,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顾瑾泊车,我先一步去的病房。

却直接被二婶儿卢巧卉给堵在了门口。

“二婶儿。”饶是心底万般嫌恶,出于礼貌,还是得喊一声。

“哟,咱们大小姐这是知道回来了?可真是会挑时候啊,这一去学校几个月连点儿音讯都没有。怎么,知道老太太不行了就赶着回来抢遗产呐!”

瞧她那阳阳怪气儿的样子我就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再三地呼吸了几口气。强忍下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道:“二婶儿,再怎么说您都是慕家的媳妇儿,这奶奶不过是病了。老人家嘛,也是常事儿,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个意思?莫不是您天天没盼着奶奶好呢?”

“你!”二婶儿顿时语塞,不免恼羞成怒,“怎么?大学就是教你怎么伶牙俐跟长辈说话的?你这点教养!也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自然是没人教!”

她的眼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一张小嘴嘬得尖尖得,仿佛是鸟喙,尖尖的一下下地啄着我那早已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痛楚。

“作为长辈,您这么跟晚辈说话,合适吗?”

肩头忽然一重,回头正对上顾瑾深幽的长眸,暖意顿生。

他这是在替我抱不平。

“你又是谁?我们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抱歉。”顾瑾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方才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长安的未婚夫。顾瑾。”

“呦呵!”二婶儿不得了似的盯着我,“慕长安,你都不觉得丢人吗?老太太送你去念书,你倒好还给招个男人回来?怎么这是看上我们家的财产,准备倒插门儿的意思?”

我原本倒也还好,只是这会儿她忽然找顾瑾的难堪,顿时就不行了。

爸爸给你两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爸爸的男人是你能够菲薄的么?我能欺负,别人不行!

“卢巧卉,我给你脸叫你一声二婶儿,我不给你脸,你充其量就是个填房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现在还是慕家的大小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才刚说完。不经意却瞥见顾瑾似笑非笑的表情,暗自掐了他一把,便兀自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见是私人病房,我自是放心不少,生怕二叔二婶这俩钱串子趁我不在的时候苛待奶奶。

要说平日奶奶身体康健我自是不做这些无谓的担心,可是眼下。

我望着病床上已经完全不成人性的奶奶,咬着唇,愣是将那已然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给憋了回去。

正巧遇上孙妈端着汤盅进来,见到我不免又开始抹眼泪,“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奶奶情况怎么了?”

“老太太今天这一天儿都还没醒呢,她昨晚儿晚上还一直叮嘱我,说是等您到了一定让我把她喊醒。”孙妈搁下手中的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前凑到奶奶耳旁唤了两声。

许是听到了我名字,原本一直双眼紧闭的奶奶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皮子。

她看上去十分不好,脸色拉簧枯槁,眼眶都泛了黑,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和下颌之前也深深地凹陷着,消瘦的脸上完全是皮包骨头,没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活气。才三个月不见,竟已经苍老至此。似乎真就像孙妈说的,全凭那吊着的一口气在等我回来。

“奶奶。”我乖巧地走到床边,从方才一踏进医院的大门,我就不再是那学校里没心没肺的逗逼女青年了,我是慕家大小姐,肩上担负的是慕家的责任。

“长安回来了。”奶奶声音有些异样,带着几分明显的空洞,干枯得仿佛来自那遥远的地狱。

她颤颤巍巍地朝我伸出手,我会意,立马上前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儿里。

“奶奶,没事儿的,你就是生病了,回头长安让医院安排最好的大夫,您肯定会好起来的。”

“傻丫头。”奶奶极为勉强地扯动着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抹宽慰我的笑容,然而却有些力不从心,“自己的身体奶奶自己知道,没什么好难受的,奶奶这辈子啊,该享的福都享过了,倒是你,奶奶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啊。”

“奶奶。”我有些哽咽,这才想起一旁的顾瑾,遂将他拉至奶奶跟前儿,只是还没等我开口,奶奶却先一步开腔道:“您来了。”

顾瑾点了点头,也不多做言语。

两人似乎早已相识。

“长安你跟孙妈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和先生单独聊聊。”土节扑扛。

我自是知道奶奶口中的先生指的是谁,心中虽然惊诧,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孙妈身后退出了病房。

“姑爷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孙妈的话,听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狐疑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他是姑爷?孙妈你知道对吗?”

孙妈摇了摇头,“倒是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当年大夫人生下您的时候,那位先生也就是姑爷他到家里来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依旧是这模样一点儿都没变。”

孙妈的话顿时犹如惊雷在我耳畔炸响!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奶奶对这件事情都是了如指掌的?

我忽然觉得有脑子里点儿乱,这事情透着一股子怪异,隐隐之中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被我忽视了的。

奶奶,顾瑾,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顾瑾对我这么多年的守护,真的只是单纯地出于喜欢吗?

真相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依不饶地缠着孙妈追问,可孙妈似乎已经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了,只是后来,似乎无意间想起一事儿,略有些踌躇,好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告诉我。

“孙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这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

听我如此一说,孙妈这才四下张望了两下,压低嗓子道:“老太太有没有跟您提起过如意玉坠的事儿?”

“是这个吗?”我轻轻地将压在衣服下的玉坠子拉了出来,送到孙妈眼前。

孙妈一见到这东西,原本平静的双眸顿时浮现诧异的光芒,“我愿以为老太太不会将这东西交给您的。”

“这玉坠子?”

“这是您一出生便含在嘴里的东西。”

我的手猛地一抖,幸亏玉坠子是系在绳子上的,否则铁定掉地上砸个粉碎。

还没等我来得及再次追问,那边二婶儿已经搬来了救兵,也就是我二叔慕正宇。

“长安回来了。”二叔对着我装模作样的一番客气。

“二叔。”

“没大没小的东西。”二婶儿在一旁冷哼着。

孙妈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到底是照顾了我奶奶一辈子的老人儿,见我受委屈自是不依。

我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病房内顾瑾和奶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一颗心全奔那儿去了,哪还有心思在这儿跟卢巧卉溜嘴皮子。

我二叔还不知情,正欲推门进去,却一把被孙妈给拦了下来。

“老太太在里面会客。”

孙妈的意思很明显,二叔自然也不敢打搅,老老实实地领着二婶儿在门口候着,直到不久后顾瑾站在门口冲我招手。

我二叔看了一眼二婶,似乎在是在询问,或许他从一开始便以为我奶奶会的客人是岑律师吧。

“我可不敢说,你还是亲自问你的好侄女吧!”

“二叔,这是我未婚夫,顾瑾。”我随手指了指顾瑾的方向,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带着孙妈重新回到了病房。

我二叔一进来脸色就不大好,本来成天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担心我会分走家产,这下倒好,原本孤家寡人的我又多了个靠山他自然是做不到淡定了。

“妈。”

还没等我二叔开腔,奶奶便先一步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慕家的大姑爷,这门亲事也是早在长安刚出生就定下了的,任何人有意见就是跟我老婆子过不去。”

奶奶这会儿看起来明显比方才多了几分精气神,我脑海中蓦地浮现“回光返照”四个字。

她的话显然是说给二叔二婶听的,奶奶从前就是个精明人,哪怕如今病入膏肓,也依旧洞悉一切事情。

“安排我出院吧,这里边儿憋闷的很,还是老宅子里舒坦。”

其实我二叔巴不得奶奶早点有事儿,这节骨眼上出院对他来说简直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自然不会答应,只是奶奶的意思向来没有人能够违背,无奈之下只能给办理了出院手续。

老宅子依旧显得有些荒凉,大大的老式建筑物群无声地诉说着百年来的孤独,白色的墙体早已染上黑灰色的霉迹,偌大的院落中除了一色枯黄的树叶,再也看不到多余的颜色,哪怕夏天,老宅里也从来不会有鲜花的盛开。

站在大门外,竟莫名有些发慌,若非我常年居住在此,恐怕真会以为这是一处废宅。

奶奶一出院便命孙妈将她推回卧室,也不准我们去打扰。

因为对外只说顾瑾是我的未婚夫,自然不能同住一屋,孙妈出于考量还是将他安排进了客房内。

晚饭后,我们便各自回房了,从前只觉得老宅有些阴森,这会儿独自一人坐在空置已久的卧房内,竟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只觉得一股子突如其来的凉意渗透进皮肤里,整个人的神经也一直绷得紧紧的。

那样的感觉太过于诡异,也太过于熟悉,我闭了眼,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老宅毕竟太老了。

我叹了口气,身子向下一滑,整个人便完完全全地滑进了浴缸中,洒满百合干花的洗澡水渐渐没过我头顶,温柔地将我包裹着,忽然便有种不想出来的感觉。

外边儿的世界有着太多无法想象的恐惧,有着太多无法解答的谜题,好好静静吧,水下真舒服。

我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的肢体和意识,将自己隐匿得如同一片花瓣,直到整个身躯渐渐渐渐有种被束缚的感觉,身上的凉意令我冷不丁儿打了个寒颤。

猛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

四下一片寂静。

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准备起身,还没得及跨出浴缸,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已经被顾瑾给拦腰抱起。

“老婆。”

他深深地将脑袋埋进我颈窝中,似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身上一股子明显的酒气。

我略有些心烦气躁地皱起眉头,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喝酒。

纵使已经开口言爱,这个男人我依旧一点儿都看不懂,从头到尾他高贵得一尘不染,我永远只是匍匐的臣民。

顾瑾啊,真希望有一天你能对我摊开心扉,毕竟我在你面前几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