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沉得住气,他这么骂你,还不揍他啊,”表妹在后面小声说,
“哎呦,海峡小老妹儿,”中年人歪过头,色眯眯地看向我身后的表妹,“跨国婚姻啊,”
“跨你妈个国,一个钟国,”我忽地抓起那盘“中华牧场”,把被狄安娜搅的乱七八糟的残羹泼向对面,中年人的注意力还在表妹身上,仓促间抬手去挡,可手怎么可能挡得住菜汤,被着实泼了一脸,
“我草泥马,兄弟们,攮死他,”中年人抹着脸怒道,
四个持刀的混混马上扑了过来,不用我动手,狄安娜嗖地窜上桌面,半跪着,用手那么一划拉,咔咔咔,咔,四把短刀的刀柄,还在混混手里,但刀身都已经被狄安娜给掰折,插在了桌子上,
“啊,兄弟们,扯呼,”中年人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一看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马上开溜,狄安娜想去追,我从后面拉住她的裙子,这只不过是个小角色,还是得放长线,钓大鱼才行,
狄安娜坐回去,皱眉看着我,
“怎么了,伤着手了啊,”我抓过她的右手,并没有刀痕,
“主人坏,宝宝的牛肉还没吃完,就都给扔了,”狄安娜撅了撅嘴,却慢慢伸出五根手指,阴笑道,“嘿嘿,要不,再加一个小时吧,”
我黑着脸,喊服务员,想再要一盘那个什么“中华牧场”给狄安娜,五个小时,我还睡不睡觉了,不过喊了半天也没人上来,我起身来到雅间外面的走廊,楼下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客人,刚才还宾朋满座呢,
我疑惑下楼梯,走到楼梯拐角,往下瞅,一楼的客人都在,但都刷刷地盯着墙上的电视,静默不语,那个服务员也在前台,抬头巴巴地看着电视,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美女,怎么了,”我走到前台,问那个服务员,电视里播放的是岛国新闻,一个男的在那儿神情肃穆地说着什么,右上角有个视频弹窗,里面是破败的建筑,
“地震了,”服务员瞅了我一眼,又紧紧盯着屏幕,好像刚才楼上的事儿跟她无关似得,
“震就震呗,岛国不是经常地震么,”我不解道,但是刚才在楼上,并未察觉到,
“是海洋地震,”离我比较近的一个客人小声说,我转头看,是个头发略显苍白的老者,带着明显的岛国口音,不过说的是汉语,“不过这次海震,使六甲断层再次断裂,可能会再度引发阪神大地震,”
“阪神大地震,什么鬼,”
老头没有回答我,继续看着屏幕,我也只好跟着看,主持人说得太快,一句都听不懂,过了半分钟,有客人默默起身,把钱放在桌上,离开,很快,又走了几桌客人,两分钟后,一楼的散座几乎已经没人,就剩下几个跟我同样懵逼的华夏人,脸喝的红扑扑的,疑惑地看着我和那个服务员,可能是听不懂日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啥时候震,电视上说了么,”我紧张地问服务员,
“据说就在今晚,”服务员说完,解开自己的围裙,丢在前台桌上,神色匆匆地走向饭店门口,好像是直接辞职不干的意思,
我对地震没什么概念,毕竟没怎么经历过,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有震感,还是离我们城市大概七八十公里之外的海城地震,四点几级,我当时上小学,觉得桌子抖了一下,有同学喊地震了,老师说瞎喊啥,继续上课,后来才知道,是真的地震,
那伙华夏客人也走了,表妹和狄安娜下来,后厨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风声,纷纷跟我擦肩而过,那个胖子老板最后出来,看了我一眼,走进前台按开密码锁,从钱盒子里取出来一大摞日元,放在桌上:“兄弟,我得关门了,你也找地方避避吧,听说这次震级可不低,”
“多谢,”我没拿钱,这时候还讹什么钱,东北帮肯定不会再来人了,我带着表妹和狄安娜快步出饭馆,满目萧条,一小时前还热热闹闹的南京町,突然变得跟世界末日似得,街上空无一人,
“看看能不能订到机票,”我认真起来,对表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