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名分分配如下:男主:袁一(请站错队列的读剧菌,怒扔粉笔,平复心情再行列队。)女主:李令月。稍微剧透:李令月负责“帝凰”,袁一负责“天下”。剧情走向:会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的的天下只有你”贯穿全文,请读剧君自行脑补丰满剧情。 这时,上官婉儿索性直截了当道:“传闻不假,袁一也在大典名单之内,圣后最近才将此事确定,所以,诏令这一两日就会下达。” 薛绍叹了口气:“当年,那混蛋时运太佳,虽然,被中宗皇帝贬到安西都护府,可恰好躲过了废帝风波,也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可他先是倚靠圣后,后是献媚中宗,如此朝秦暮楚的政治态度,按理来说,圣后应该让他老死塞外。” “可如今圣后却……这就好像,当年他以戴罪之身潜入早朝,他全身绑着□□,信誓旦旦的要炸掉含元殿,换成平常人这么做,不管多少条命都不够死,可偏偏他不但全身而退,还能够封候拜将。这一次次的,我真不知他是手段太高明,还是天生好命?所以,有时圣后的心思真是很难看透。” 虽然,在旁倾听的上官婉儿,始终一言不发,可她心里却暗暗为薛绍的口无遮拦着急。 不管是废帝风波,还是多年前的潜入事件,都是讳莫如深,朝廷一直刻意淡化,想要抹去的事情。 自从武后的势力在朝廷日渐做大,如今,又以洛水瑞石为国之祥兆为由,前往洛水进行受图大典。 种种迹象不难看出,朝廷的□□势波谲云诡,随时都有变天的危险。 薛绍身为李唐宗室,又是当朝驸马,薛绍明知自己是武后的心腹,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对禁忌话题大谈特谈,甚至,还对武后评头论足。 她真不知薛绍是政治敏感度太低,还故意为之,好借此从她口中打听到一些消息。 在如此政治形势当前,就算她与薛绍的私交再好,也只能各为其主。 即便守口如瓶的后果,对薛绍而言是毁灭性的,她也无能为力,因为时局无法逆转,历史的脚步更不可能停止。 这样想着,上官婉儿便故作从容道:“圣后的心思,又怎是你我能够猜透的?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驸马爷身份尊贵,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 看似上官婉儿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寥寥数语,可在薛绍听来,不亚于厉声训斥。 只见,他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方道:“我信得过你。” 上官婉儿隐晦的阐明立场道:“这么说吧,大雪天很冷,穿着一件狐裘很暖和,很舒服,舍不得脱,一直穿到了夏天,发现原本的舒适,变得难受得要命。同样一件狐裘,穿对时节才会舒适,不适宜只会要命。” 听到这番道理,薛绍摇头叹了口气:“我跟上官姑娘说人情,上官姑娘却跟我谈政治。的确,不合时宜啊!我定当紧记上官姑娘教诲。还有,关于袁一的消息,能不能暂时不要令月?”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至此,俩人再没交谈,薛绍将上官婉儿送到府外,她便坐上等候的马车。 回到宫中,上官婉儿便来到武后的寝宫复命。 上官婉儿无需通报,便来到殿内,只见寝殿布局威严大气,陈设高雅奢华。 她穿过被蜡烛照得明如白昼的前殿,走过重重帷帐,来到作为前殿与内寝隔断的黄花梨雕花侧门,轻轻地敲了敲:“奴婢上官婉儿。” 这时,从内寝中传来一个略显威严而略显沧桑的声音:“让她进来。” 听到吩咐,伺候在门边的宫女便将门打开,见了上官婉儿,宫女恭敬地行了个礼。 上官婉儿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往里走。 只见内寝中,地面上铺着一整块精美的羊绒宝相纹地毯,在屋子中央摆放大号的错金螭兽香炉,名贵的龙涎香正一缕缕地从香炉中升腾飘散。 在屋子一侧摆放着大雕填“汉宫秋月”十二扇屏风,在屏风站着几名手持托盘的宫女,而屏风里有两名宫女,正伺候着武后,脱去她身着的缂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 片刻后,两名宫女小心地捧着朝服,躬身退到一旁。接着一个着素色绸缎寝衣,梳着凤髻的老妇人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只见老妇人虽然满头银丝,沧桑的皱纹也爬满了眼角,可她却身姿轻盈,步履矫健,她神情有着令人莫名肃然起敬的庄重,眼神透露着不怒自威的神采。 仿佛,她身边笼罩着一种无形的气场,就算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人,只要靠近她身边人,就感到不寒而栗,这种寒冷不像是害怕,更像是敬畏。 老妇人刚从屏风走出,旁边的宫女就忙不迭地捧上软底睡鞋,跪地帮她换上。 这时,上官婉儿见了妇人,只是很随意的行了个礼。妇人点头示意,而后,抬了抬手道:“你们,退下吧!” 听到吩咐,一个捧着艾熏用具的宫女,上前询问道:“圣后,艾熏还未做,奴婢是否稍后再过来?” 没等武后吩咐,上官婉儿上前捧过托盘道:“我来吧!” 宫女点点头:“有劳尚宫大人。” 待宫女悉数退下,武后便坐到梳妆台前,让上官婉儿拿下发髻间沉重的朱钗,放下发髻。 如此,武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只见她扶着酸痛得厉害的脖子,左右晃了晃。这样有失威严的小动作,恐怕只有在此时此地,她才敢肆无忌惮的显露。 见她如此疲乏,一旁将朱钗放进妆奁的上官婉儿,询问道:“需要奴婢,给娘娘捏捏肩吗?” 见她点了点头,上官婉儿便来到她身后,用极其娴熟的手法按捏起来。 这时,极度的疲劳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武后用轻松的口吻,随口说道:“婉儿,有你在本宫身边,真是太好了!” 上官婉儿急忙应承道:“奴婢能够在娘娘身边伺候,才是奴婢的福气。” “你这丫头少哄本宫开心,本宫知道,在本宫跟前伺候可是很苦,谈不上什么福气。” 此刻,上官婉儿心里很清楚,武后说的可是大实话,就拿这番话来说,明为吐露,实为试探。若以武后话中之意,照实作答,肯定会惹得武后不痛快。 若以奉承之言,敷衍了事,又会引起武后的厌弃。 如此,上官婉儿想了想,便道:“在娘娘身边办事的确苦。” 听到这儿,上官婉儿明显感到武后松弛的肩膀,突然之间变得紧绷起来,上官婉儿暗暗瞥了铜镜里的武后,只见她脸色极为难看。 见此,上官婉儿依旧不慌不忙,继续道:“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吗?娘娘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又怎能不克勤克苦,如履薄冰地将事情办好,以报娘娘多年的知遇之恩,爱惜之情。” 说完,上官婉儿又偷偷地瞥了眼,铜镜中的武后,只见她冷如寒霜的脸上,升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此时,上官婉儿方才松了口气。 “嗯!”武后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便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思。 等按过肩膀后,上官婉儿又点上艾条,帮武后在肩颈部位艾熏起来。 武后开口道:“受图大典本宫该不该召回袁一?” 上官婉儿如实答道:“袁一曾失信于娘娘,常言道‘一日不忠,百日不用’奴婢认为不应该将他召回来。” 武后摇摇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却无法改变一个痴人的心。你对他的哪点心思,又岂能瞒过本宫。本宫询问你,反倒成你试探本宫?” 上官婉儿急忙道:“奴婢不敢。” 武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敢?五年前,他之所以逃过一劫,可全靠你暗做好人,出手相助。本宫何事不知,只是睁只眼,闭着眼罢了!” 见此,上官婉儿慌忙以首叩地,求饶道:“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武后转过身,打量着上官婉儿,轻描淡写道:“本宫若想责罚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起来吧!” “奴婢谢过娘娘!”说罢,上官婉儿站起身来。 武后道:“本宫也不瞒你,当初本宫就是想让他老死塞外。本宫知道,他曾率军杀了吐蕃的战神笃鲁,让吐蕃被迫向大唐称臣,吐蕃人都恨他入骨,就特意让去了管辖吐蕃的安南都护府。” “原以为吐蕃人可得好好为难他,可没想到吐蕃的新皇刚登基不久,就被刺身亡,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太子。加之,皇后又年轻可欺。” “如此,位高权重的亲王起了不臣之心,纠集重兵要废太子,自立成皇。” “可惜,吐蕃亲王没料到,这皇后虽年轻,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在拥兵自重的亲王只差临门一脚时,皇后已暗中联络到袁一,得到了他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