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急忙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山沟里叫:“汐雪,是绳子断了吗?”
“绳子没断,是那树枝做的垫子在旁边墙上挂住,我坐不稳才掉下来的。”凌汐雪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我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把藤辫收上来,解开那个树枝垫子,又去找了些藤条,像刚才一样又编了一条同样长度的藤辫,再将两根藤辫系在一起,又在接口缠了厚厚的藤条,这样凌汐雪可以坐在上面,又不会象树枝一样刮到旁边的墙壁了。
弄好后,我拿了藤辫再次放入山沟,并对凌汐雪说:“我重新弄了,你再试试。”
不一会,传来了凌汐雪的声音:“好了,你拉吧。”
我看看旁边,只见在山沟另一侧有一颗树,便把右脚跨过去,以那颗树为着力点,向上使劲接藤辫。
那凌汐雪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娇小,还不足一百斤,可是我要徒手垂直向上拉还是非常吃力的。
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一定会看到我额头上和双手都青筋暴涨,脸憋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黑。
我感觉手上的藤辫象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双手,而我的双手开始是痛接着就是麻,最后,我都不知道那双手是不是我的了,只是机械地下意识地向上拉。
我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可是再痛苦我都不能松手,因为我知道,我越是痛苦,凌汐雪离地面就越近。
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看到凌汐雪的头露出来,她用手抓着旁边的树枝,试图爬上来。
我好象一下子清醒过来,忙探过一只手,拉住凌汐雪的一只胳膊,一边放开藤辫,把右脚收回来,才双手用力把凌汐雪拉出山沟。
凌汐雪一出山沟,我立即瘫软在地上,浑身冒着豆大的汗珠。凌汐雪看到我的手掌在流血,就伸手抓起我的手查看,只见两只手掌都已血肉模糊。
“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办啊?”凌汐雪顾不得自己脚痛,忍不住惊呼。
我在一旁有气无力地笑道:“今晚可以吃红烧牛蹄了,现成的。”
“对不起哦,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掉下去了,你的手也不会这样。”凌汐雪歉意地说。
“别这样,我还得谢谢你给了我一次英雄救美的实战训练,现在我终于明白,那英雄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我得是象我我这样的硬汉子才行。”我继续吹牛。
“不过你今天这样子,还真的蛮像英雄的。”凌汐雪说。
我听了,却不买她的账,我抗议道:“怎么只是蛮像英雄的?我就是英雄,真正的英雄啊!”
凌汐雪也被我逗笑了,便说:“好吧,就算你是英雄,那么我的大英雄,现在我们一个脚伤了,一个手伤了,该怎么办?”
此时我已经缓过气来,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无奈道:“没办法啦,只好委曲一下这双牛蹄,我来背你吧。”
“还是我自己走吧,你也受伤心,怎么能让你背我。”凌汐雪急忙站起来,想试着自己走,可是刚迈出左脚,就“唉哟”一声,摔倒在地。
我忙上前把凌汐雪扶起来,笑道:“你得让英雄有用武之地,让我把救美救到底啊!”说着不由分说,背起凌汐雪就走。
可走了几步,我就停住了,我说:“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岸边把伤治好再来吧,反正我们也才出来一天,明天就能回到海岸了。”
“那我们今天住哪?”凌汐雪问。
“我们现在就往回走,走到哪天黑就在哪将就一晚。”我说。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凌汐雪无奈道。
我背着凌汐雪一步步往回走,可我毕竟大伤初愈,本来就走了大半天路,现在还背着个人,因此没走多远就喘得不行,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凌汐雪趴在我背上觉得很不好意思,几次要下来自己慢慢走,我却又坚决不允许。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直走到天黑,我们两人才决定就地住宿。
喝了椰汁,吃了仅剩的几根香蕉和几个芒果,在一颗大树下坐着相依而睡。
夜里,树林里各种昆虫的鸣叫声,鸟儿叫声依旧此起彼伏,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奇怪声音,令凌汐雪听得汗毛倒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直往我怀里钻。
那我也很绅士地把凌汐雪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坐,但最可恶的还是那些蚊子,不仅嗡嗡不停地叫唤着,而且毫不客气地叮咬我们裸露的皮肤,吸我们的鲜血。
整个晚上,我们不得不用手掌不断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驱赶着那些天杀的讨厌的蚊子,一夜无眠,一直到天色大亮。
天亮后,两人相视一看,只见对方的脸上胳膊上腿上都被咬得起了一个个粉红色大疙瘩,那些疙瘩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连在一起,使得整张脸,整条胳膊,整条腿象是刚蒸出笼的大馒头,大花卷,虚而不实,喧腾无比。
凌汐雪看了不由地叫了起来:“瞧你的脸,都象个大馒头了。”
我也笑指着凌汐雪的脸叹道:“你的也好不了多少,唉,那些蚊子真是太狠毒了,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把原本那么个貌美如花的西施,硬是给折磨成了钟无艳了。”
凌汐雪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表情僵硬,甚至连嘴巴都快张开了,再看看她自己的两只胳膊和两条腿,原本修长圆润,现在都成了凹凸不平的大树干了。
而我因为还光着上身,因此不仅脸上胳膊上红肿,胸前和背后也都高出一层,穿大裤衩的腿就更不用说了。
“没想到蚊子竟然能这么可怕。”凌汐雪无奈叹道。
“我听说只有母蚊子才会咬人,公蚊子是不咬人的,这母蚊子咬你也就罢了,怎么连我也咬啊?”我装出很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咬?”凌汐雪不解地问。
“那些母蚊子看我跟你靠得那么近,出于忌妒咬你可以理解,我可是帅哥耶,我们也忍心下得了口啊?”我笑道。
“那母蚊子咬你的肉吸人的血才是对的,你没听说异性相吸吗?咬我就是伤及无辜,草菅人命了。”凌汐雪回敬道。
两人斗着嘴,也只不过是拿自各寻开心来排解一下被蚊子毁容的郁闷情绪罢了,关键的还是要尽快走出去。
没有了香蕉和水果,我和凌汐雪只能把最后一个椰子砸开,分喝了里面的汁水,我便背着凌汐雪继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