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间,我就已经跑到了大门口的镜子旁,发现自己面目扭曲、脸色发黄,鼻孔里甚至还洇着鲜血,这气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就象之前倒了八辈子霉运一般。
我害怕得不得了,几乎连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这时更是头都没有回,便一家伙朝外面冲去,“胡老爷子,大家快出来,这儿可能有问题。”
胡安德快步追了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说,“不会吧,湘北张家誉满中国,张光远张老爷更是古道热肠为人忠厚”
我一刻都不想耽搁了,“但是你能确定她真是张光远的孙女么?”
胡安德的声音都有一点变形了,“当然,难道连这个都有问题?”
我不再多说,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逃亡,冲出聚仙楼,冲出这条街,冲出小巷,冲出
沿途光影浮动树木矗立,两侧的街景就好象鬼影一般,在不断地攒动、摇摆和闪烁,与此同时,那奇异的音乐又响了起来,悠悠扬扬,甚至还带有一丝丝嗯,鬼气。
到了这个时刻,我哪还敢停留,两条腿象装上了弹簧一般,自动地跑动了起来。跑,不断地奔跑,直至跑得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我才象死蛇一般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面响起了刘二那惶恐之极的声音,“健少,胡老爷子,你们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哇。”
这时,胡安德也一头栽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附近阴风阵阵,他头上的白发也在不断地晃动着,左颊上的老人斑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怜悯,问道,“胡老爷子,你之前见过她本人么?”
胡安德又吐出了一口粗气,才不断摇着头道,“那倒没有,这年头应该没有冒充别人的孙女的,而且那口音也是对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湖南可是有六千多万人呐”
胡安德又补充了一句,“但她说的是长沙话。”
我愣了一下,便点起头来,“嗯,湘北张家,操的就应该就是长沙话。”
胡安德才抬头打量起我来了,紧接着,他脸上便又露出了诧异之色,“健少,你的脸色为啥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道,“有吗?”
胡安德嘴形张得很开,“当然!”
我竖起了中指,道,“咱们先别谈这一桩胡老爷子,你能不能告诉我,自从上一次出事之后,你一直都呆在哪里?”
胡安德连想都没想就嚷出了一句,“涸川啊,这个,还需要再问么?”
我马上打断了他,“一直我是问一直?”
胡安德低头沉吟了一下,便开始回答,“倒也不是一直由于家里非常担心,所以中间我还回了一次辽东!”
我点起头来,“在家里呆了几天?”
胡安德脸色犹豫,似乎在不断地回忆着,“一天,不,是两天!”
我揉着自己的左颊,屏神凝息,以竭力使自己安静下来,“那么,你是什么时候才回涸川的?”
胡安德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平缓,“准确地讲,就在昨天因为从辽东到涸川,也需要几天的时间。”
我仍有一点目眩头晕,这时候又问,“那么聚仙楼呢之前你曾经到过这儿吗,对这一带熟不熟悉?”
胡安德摇起头来,“没有这儿太偏了,平时应该没什么人来。”
我心里便生起了更多的疑窦,“既然这样,那你是怎么结识张丽云的,难道很久以前就认得她?”
胡安德仍然在摇着头,“倒也不是昨天,我一想起在天上人间里所发生的事,心情就微有激动,本来还想喝点闷酒,然后这张丽云就过来了,说她是张光远的孙女,现在张老爷子出了事,家里有点担心,所以想和我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