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人不断挥动着鹤嘴锄,铲起黄土,几分钟之后,这甬洞里的泥沙便堆得高如山丘。
我从这上面抓了一把,凑在鼻子前,“老义,这儿的土气嗅起来怎么还怪怪的,有一点象中原夯土的味道?”
姬行义如法炮制道,“夯土工作可能也有中原人的加入吧。”
刘二似乎非常奇怪,就拉着我们问,“我说,难道连这个你们也嗅得出来?”
姬行义“呵呵”轻笑着,“我们盗门素来讲究望闻问切之术,每一个盗道每一层垒土,气味都有所不同,真正的行家只需要略闻一下就知道了。”
刘二似乎还有一点不服气,“但是这里好象不是盗道,而是哀牢国的将作寺”
“道理都是一样的”看这洞壁仍没有被掘开,我就十分耐心为他讲解着,“这洞壁本由夯土垒成的,而所谓的夯土,一般都是用黄土、砾石、细沙和植物纤维夯实而成,不同的地区其具体配方也有不同,北方地区加入糯米什么的,南方则会选择木炭、石灰等物,以防湿防潮,延长使用寿命。”
姬行义补充着道,“是呀,这鬼地方的土层明显比较接近北方地区。”
这时右侧的那个黑人又挖了几锄,就惊呼了起来,“ss你看,这墙下好象还有什么?”
彭子羽嘱咐着道,“快扒开来看看。”
于是,那黑人扔下了鹤嘴锄,用手疾速扒了一阵,土层中果然露出一件物事,只见它色泽鲜艳,弯弯曲曲,此刻竟夹裹在这泥沙之中,倒是非常显眼。
我弯下腰来,伸手把它拽出,然后就惊呼了起来,“天呀,怎么又是蛇皮?”
姬行义也跟了上来,见此情形就笑道,“看来这一群黑夷对蛇拥有某种比较特殊的喜好。”
我的视线在继续延伸着。这时,干脆就从这个缺口中探了过去,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圆乎乎的物事,经矿灯一照,似乎正在熠熠生辉,“咦,这儿竟还有骷髅人头”
我的话刚说完,后面的姬行义就追了上来,他呼吸急促,显得稍微有一些紧张,“少爷,我老眼晕花了,你替我数数看,前方一共有多少颗骷髅人头?”
那群黑人又挖了几下,洞壁上便灰尘四溅,泥沙脱落。
我焦急之下,便不断晃动着矿灯,照了过去,瞅了很久之后,我才回答道,“是七颗。”
那黑人一推,整堵洞壁竟然骤然坍塌了。我受惊之下,手里的矿灯便随即滑落,前方影影幢幢,一片幽暗,耳畔上甚至还响起了“嗤嗤”之音。
彭子羽的语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什么声音,为啥这么难听?”
姬行义高声警告着,“少爷,你要小心一点。”
随即一阵腥气传来,那“嗤嗤”之声便变得越来越短促,越来越尖锐,就象响在大家心坎上一般,很疼很疼。
我仅听了一会儿,便已伸手去掩自己的耳朵了。
后面一片惊惶。所有人的呼吸都显得非常紧张,在强烈受惊之下,我们谁都不敢乱动,生怕踏错一步,前面就会涌来洪水猛兽。
我看到这里,连忙就缩回头来,手里的矿灯在不断地照射着,依然无法穿透这死一般的黑暗。
这黑暗象是有质量似的,粘粘的,稠稠的,持续压在大家的头上,令我们想躲躲不了,想闪闪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