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羽此刻连头都没有回,马上就在招呼大家了,“尽量快一点,从后面涌来的尸蟡会越来越多,再迟疑下去,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说完,他便已松开了藤蔓,纵身跃向前面,眼看就要失足滑下,栽进这冥河之中的时候,他的右手却又适时伸出,紧紧攥在一根石笋之上。与此同时,他那高大的身躯也在缓缓站起,屹立如山。
真不愧为湘西彭家的姣姣者,即便在爬山攀岩方面,他也比其他人高明了不少,我们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已在喝彩不断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刘二倒也没有拖大家后腿他的肚腹间、臀部上肥肉很多,身形笨拙,刚才又受了伤,这时,在不断努力之下,倒也勉强能跟上大家的脚步。
他气喘嘘嘘地道,“这真叫前有狼来后有虎哇。”
说完这句,他便没时间说话了,此刻,大家的动作快得尤如免起鹊落一般,短短三五分钟时间,便已经奔出老大一段距离了。
没有人想落在后面。因为这意味着,需要单枪匹马对付这汹汹蟡群,到时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何况冥河里鬼鱼很多,一个不小心,这人就会栽进去,随即身体就会化为一具白骨。
而且,就在这时,那非常粘稠的“嗤嗤”声也传了过来,与弥漫在这冥河两岸的涛声、呐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了一起,耳朵的痛苦便变得越来越强烈。
光线摇曳,脚步交错,似乎每一个人都在竭力逃跑,对于前面这相当茂盛的藤蔓来说,他们甚至使上了所有的手段,用刀割,用枪打,甚至用牙齿去咬,力求在第一时间把这玩意拨开,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随即,黑暗便庞罩而来,我们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嗅觉也快已失去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听,也没时间去看,感觉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旋转着。
藤蔓在旋转,岩石在旋转,甚至连这一条冥河也弯弯曲曲,绕来绕去,整体看来,象是在旋转一般。
光与暗,黑与白,生与死。对我们来说,这所有的一切已显得不再重要。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剩下了逃跑了。
而且,逃这一个概念在这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中,曾经演绎出很多个版本,从南方跑到北方叫逃,从乡村迁往城市叫逃,从家里奔向外面,亦叫逃。
也许,逃并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它只代表着一种情绪,一种心境。很多人因为逃亡而变得名气扫地,一无所有,另外一些人在奔逃过程中,则获得了整个世界,金钱美女,江山社稷。
在不断逃跑之中,我们发现,后面的“嗤嗤”之声便变得更加频繁,也更凌乱了。
于是,我就抓起了一根藤蔓,向姬行义所在的地方跃了过去,“老义,这回追过来的尸蟡好象还非常多?”
姬行义回头瞅了我一眼,“是哇,蜡门上的,再加上在琥珀爆炸时,侥幸逃出来的,数量可能会相当恐怖。”
彭子羽干脆停了下来,嘶吼了一声,“那我们还跑什么跑,跑得再快,难道还能快过这尸蟡么?”
刘二也停了下来,瑟瑟缩缩瞅了我们一眼,“r彭,那鬼东西速度好象还不算太快。”
我很快就接过话头,“但它们的体力却比人类好。”
姬行义干脆倚在这石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是呀,我们很久都没有进食了,气力是有限的,好运应该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