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边牧第一次被女人砸东西,他从小到大也是娇生惯养的,父亲走得早,潘云把他当宝,边家在南诏也算是有头有脸,周围的人都是巴结着他过的。
就连乔芷安都没敢跟他这么嚣张过。
可是面前这个死丫头,竟然有胆子用银行卡砸他。
“你别给脸不要脸。”边牧走到床边,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警告她:“一晚上十万,你已经赚了。如果不是因为喝多了,你以为我会上你?”
对上他轻蔑的眼神,封夏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她抬起手来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就是个人渣”
“嘶”
边牧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这丫头力气真够大的,这一下又发了狠,似乎要把他的肉拧下来了。
“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卖力,才让你有力气掐我。”
边牧彻底被她激怒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封夏虽然力气大,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儿之后,她确实有点儿使不上劲儿了,若是平时,边牧这么摁着她。她一定是能够挣脱开的。
封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芷安昨夜是累得睡过去的,早晨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动了动腿,腿根的酸痛和下身黏腻的感觉都在清楚地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和周沉昇做了,时隔六年,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一天。
乔芷安咬了咬牙,准备从床上起来,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拽到了怀里。
“早安。”他他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停在她的胸前,轻轻地摁压着。
这样肆意的动作,让乔芷安心头升起了一股屈辱的感觉。
“松手,别碰我。”乔芷安闭上眼睛,冷冷地对他说。
“过分的事情,昨天晚上都做完了。”周沉昇低笑,动手捏了一下,“你明明也喜欢。”
说荤话这一点,乔芷安永远都比不过周沉昇。
这种时候,只有她被他逗得双颊滚烫的份儿。她现在只觉得对不起边牧。
他对她一片真心,她却背着他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想到这里,乔芷安下意识地咬紧嘴唇,抬起手来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周沉昇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表情骤变。
他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她脸上的指痕。
“疼么?”他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地划过,声音已然哑得不像话。
“或许还不够疼。”乔芷安睁开眼睛看着他,自嘲地笑了笑:“应该再来几下的。”
她边说边抬手。
周沉昇见状,立马抓住她的手腕。
“别这样安安,我会心疼。”周沉昇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想发泄,就打我吧,我不会躲。”
周沉昇越是温柔,乔芷安就越是生气。
明明给她伤害最大的人就是他,可他还要装出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来,好像多么心疼她似的。
“别演了。”乔芷安别过头不去看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这句话是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
“和边牧分手吧。”周沉昇深吸一口气,捧着她的脸和她对视,“安安,回来我身边,我们一起照顾晔木。
这一句话,在乔芷安耳边回响了整整一天。
只要闲下来,她就会想起来周沉昇说的这句话,以及他说这话时认真的表情。
可惜,她已经不敢再信他。
封尘昨天晚上出任务回来了,周沉昇隔了一天,特意挑在今晚去他家里找他。
封尘身份敏感,加上他生活作风极好,平时根本不会去酒吧夜店这种地方,连都很少去。
他们两个见面,基本都是在家。
封尘现在已经在北城定居了,这些年里,他跟乔惜誓分分合合好几次,到底还是没断干净。
前些日子,封尘已经跟上头递了转业申请,就等文件下批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沉昇不免震惊了一把。
一开始他真的没想到,封尘觉悟这么高的人,竟然会找上乔惜誓,还为了她放弃了部队里大好的晋升机会,作为朋友,他都替他遗憾。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向来是没办法评价的,周沉昇深知这一点,所以也劝过他。
周沉昇站在封尘家门口,抬手摁了一下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周沉昇冲封尘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才发现客厅里气氛不大对劲儿。
乔惜誓站在沙发前,低着头,似乎是在抹泪。
见周沉昇过来,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跑回了卧室。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周沉昇笑着回头看向封尘。
“又吵架了?”
这些年,同样的场景,周沉昇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了。
封尘这个人思想比较古板,平时对乔惜誓管教得很严,又总是冷着脸,乔惜誓比他小了十几岁,俩人本来就有代沟,封尘又不爱和她沟通,不吵架才怪。
“没什么,有点儿小问题。”封尘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份资料递给他:“你上次跟我说的事儿,我查得差不多了,这里是几份资料,不过不是很清楚。”
“洛城那边的人我也不熟,这是托了我表弟查的。”封尘揉了揉眉心,向他解释:“不过你可以去洛城找找看,这些算是一些线索。”
周沉昇接过资料,郑重其事地对封尘说了一声“谢谢”。
“跟我就不用客气了吧。”听着周沉昇跟自己说谢谢,封尘有点想笑,“听着还挺不习惯的。”
“转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沉昇笑着问他。
提到转业,封尘的脸色变了变,他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首长是我爸当年一手提拔的,家里不让我转,申请没通过。”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沉昇听了都觉得头疼,封家是军人世家,祖上三代都是根正苗红好青年。
这种家庭,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乔惜誓这种身份的儿媳妇儿。偏偏封尘就认定了她。
“还不知道,先这样吧。”封尘叹了口气,第一次向周沉昇吐露心事:“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累。”
周沉昇大概能理解他的难处,像他那样的家庭,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他没办法像别人一样随性。
和封尘比起来,周沉昇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最起码,父母都不会干涉他的婚姻。
“乔惜誓也不小了吧。”周沉昇算了算,“封尘,真要争取不来的话,也别浪费她的时间了。女人就那么几年。”
“我知道了。”对于周沉昇的意见,封尘只是很淡地应了一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确的态度。
“我刚才见她哭了,去哄一哄吧。”
周沉昇觉得今天时机不对,索性就不继续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他和封尘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封尘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的那扇门发呆,脑袋里全部都是周沉昇刚刚说过的那句话。
真要争取不来的话,也别浪费她的时间了,女人就那么几年。
是啊,女人就那么几年。
满打满算。乔惜誓跟着他有快七年了,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最好的时光,全部都给了他。
封尘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他进去的时候,乔惜誓正抱着一本相册发呆。
封尘知道,相册上是她的父母。
这些年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抱着这本相册看来看去。
封尘关上门。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伸手将她手中的相册拿过来放到一边。
乔惜誓看得正入迷,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抽走,瞬间就慌了。
她转过头看向封尘,眼底一片湿润。
“你把相册还给我”
“懦弱的人总是喜欢回忆过去,我希望你能面对现实。”封尘凝视着她,“你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再陪你了,以后的路,你只剩我。”
“那你会娶我吗?”乔惜誓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封尘哥哥,你会一辈子不放开我的手吗?”
“我不喜欢你说这种幼稚的话。”封尘抬起手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是军人,我不信天地,不信誓言,你应该知道的。”
“对噢。”乔惜誓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你看嘛,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啊。”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的。”封尘握住她的手,“听我的话,我们先要个孩子,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不要”乔惜誓哭着摇头,“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爸爸妈妈,封尘,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傻子?你根本就不会娶我的”
乔惜誓曾经无比相信他,就因为他的一句“我会娶你”,傻傻地等了这么多年。
她以为他们可以越过世俗的鸿沟,跨越身份阻碍,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待。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她跑快了就能变近的。
他是功勋之子,而她的父亲却因为贪污受贿被判了无期。用云泥之别来形容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不为过。
“我给你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封尘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你先和夏夏一起住一段时间吧。家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可以一个人住。”乔惜誓咬了咬牙,她不想再靠着他生活了。
“你一个人去哪里住?”封尘反问她:“你确定你找得到工作么?”
“”
乔惜誓被他说中了痛处,攥紧拳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一个大学都没念过的人,又背着那样的身份,哪里找得到工作?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靠他活下来的。
或许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寄生虫,离开他之后,根本没办法独立生存。
怪不得他从来不肯在意她的感受,呵呵。
乔惜誓用力地掐按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忍住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好,我去和夏夏一起住。”
转眼间,乔芷安已经搬来周沉昇一个星期了。
自打那天和周沉昇发生过关系之后,乔芷安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边牧了,每次边牧给她打电话,听着他关切的声音时,乔芷安就会自责。
她觉得自己很自私,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