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好啊,昏迷了就不会看见接下来的杀戮了
怔愣片刻,殷戈止心里一松,伸手便将那穿着禁卫衣裳的人抱了起来,递给了观止和灵殊。
灵殊眉头紧皱,转身之间,飞快地说了一句:“此事与主子无关,王爷的令已经传下去了。”
说罢,红衣一转,跟观止一起,趁乱想带风月走。
“站住!”雨幕之中,石丞相倏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们便道:“不能放走了杀害陛下的凶手!”
四下之人骇然,刚刚还哭得很伤心的皇后和太子也纷纷起身,仪驾后头跟着的护卫。瞬间将这寺庙团团围住。
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殷戈止轻轻抬手,抹了把脸,脱了绣着三爪龙纹的银袍,轻轻将魏文帝的脸盖住,而后抬头,看着石鸿唯问:“丞相说,谁是杀害父皇的凶手?”
劈手指向红衣的“关清越”,石鸿唯怒道:“只有关家余孽有杀害陛下的动机!在场都是皇亲国戚,皇上最器重信任之人!只这女子。是被王爷强行带来的!现在皇上被谋害,王爷必须给咱们个交代!”
“对,给百官交代,给天下人交代!”太子一党的人顿时纷纷响应。
扫了这些人一眼,殷戈止摇了摇头:“关清越离父皇五步之远。绝无杀害父皇的可能。”
“五步怎么了?”皇后怒道:“五步之外,难道就不能用暗器吗?”
“能。”殷戈止冷笑:“可要在我面前用暗器,还让我丝毫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
众人都是一愣,皇后皱眉便叱:“这还用说么?人是你带来的。定然是受你指使,要谋害陛下!”
雷声远了,殷戈止的动作不再僵硬,眼神也瞬间凌厉起来:“本王指使?敢问皇后娘娘,本王为何要杀父皇?莫说本王不会做有违伦常之事,就算是本王失了理智要夺位,那岂不是该连太子一起杀?!否则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也不会落在本王身上!”
皇后哑然,目光偏向地上,左右动了动。
见皇后没话说了,石鸿唯便皱眉道:“天下谁人不知殷沉璧足智多谋?既然敢谋害圣上,定然是将后头的事情都算计好了的!要是老夫没想错,接下来王爷怕就是要说皇上是被太子所害,太子想篡位!”
果然是学问有大成的石丞相啊,瞧这话说得,瞬间就将殷戈止的后路堵死,叫他想指认太子都不成。
殷戈止脸色有些难看,垂眸微微思忖。
这样的局势,对他而言很不利,毕竟刚刚离魏文帝最近的。恰好是他与“关清越”。眼下皇后、丞相皆是太子一党,针锋相对,他得找个突破口才行,不能贸然开口。
见他不吭声了,石鸿唯大喜。哼了一声抹了把雨水就想再说!
却不料,旁边突然跳了个人出来。
“石丞相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当真要问了!”向来不管不顾的封明站了起来,开口便大声道:“敢问太子殿下,是否因为大皇子归国封亲王、得金印、觉得自己东宫之位岌岌可危,便想谋害圣上,以求趁着太子之位还在之时,早些登基?!”
殷沉玦闻言色变,垂头不敢吭声。
皇后大怒:“封明你大胆!没有证据,怎敢如此揣测太子!”
“没有证据就不能揣测吗?”封明笑了:“那敢问石丞相手里的证据是什么?能如此揣测手握金印的孝亲王!”
石鸿唯一愣,眼神沉了沉:“封大将军真不愧是当年帮着关清越越狱之人,瞧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偏帮乱臣贼子的!”
“铮”地一声,有长剑破雨划来,带着清冽的水气。停在石鸿唯的脖颈间。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捏着剑柄,沉声道:“父皇驾崩之前已经将昭罪状念完,说关家无罪。现在父皇尸骨未寒,丞相若是再敢在父皇面前唤被平反之人为乱臣贼子,就莫怪本王送您下去陪着父皇!”
带着内力的声音,穿透雨幕,响彻半个龙台山,震得下头跪着的大臣们心里一紧。
石鸿唯微微皱眉,僵硬着身子道:“王爷若是想杀老臣,直接动手便是。何苦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冠冕堂皇的借口?”殷戈止转眼,问了下头一句:“有谁熟读大魏律法?”
武泽跪了出来,拱手道:“微臣熟读!”
“那就将大魏律法第三条念给丞相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