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两年,有个独臂和尚……”
宁兰君再次打住:“我说你老这靠不靠谱啊,都啥年头的事儿了,说最近的。”
“最近的啊。”杜老头单手放在膝盖上敲了敲:“我捋一捋啊,最近这一两年,倒是有那么一个,好像是吃酒喝肉的和尚,疯疯癫癫的,脑子有点不正常。”
“对啦,老爷子,说说这个和尚。”
一听对了,杜老头认真组织语言,砸吧着嘴唇,喝了一口茶:“这和尚啊,属于来无影去无踪的那种,没人知道什么来头,候鸟似得,隔段时间就在金华县露露面。叫什么来着,对了,不归,对,法号不归,不归和尚,都是这么叫的。”
听着这怪怪的名字,宁兰君心里直犯嘀咕:“还有这种法号啊。”
“佛门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法号也说得过去。”
宁兰君想了想:“是这个道理,老爷子,这和尚什么来路?”
杜老头眯着眼,叹了一声:“那说法可就多了,说什么的都有,都是传言,不靠谱。”
宁兰君端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
没收获,明天亲自会会这和尚。
刚想喝了茶闪人,宁兰君又想起一事:“老爷子,这兰若寺你觉得如何?”
“兰若寺啊。”杜老头摇摇头:“有什么问题?哦,我想想啊,好像多年前这兰若寺不是这名字。”
宁兰君来了兴趣:“原来叫什么?”
杜老头摇了摇头:“那可说不准了,有好些年头了。这兰若寺是在原来寺庙基础上重建的,好像烧过一把火。”
宁兰君沉默片刻,得嘞,白问。
“那我回去休息了,明儿还有事,你老歇着。”说完,宁兰君回到了自家小院。
……
第二天,日头还是那么火辣辣的。
刚到衙门里,王财七匆匆跑来:“宁状元,找到那和尚了。”
“在哪?”
“在酒楼大吃大喝呢,你看看去。”
“你和李捕头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离开县衙,宁兰君直奔酒楼。
大中午,街上的人不多,店里吃饭的也没几个。
二楼的桌子上,一个和尚,袈裟破烂,乱糟糟的胡子胡乱堆放着,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大吃大喝。
端着酒碗一口闷,另一只手抓着本地有名的烧鸡,啃得满嘴流油。
宁兰君走过去,没打招呼,没说话,也很没礼貌。
这种人,太礼貌容易招他反感,八成是不看重清规戒律,视一切人间规矩为狗屁,率性而为的人。
那么大个活人坐着,那和尚岂能看不见。
一口咽下烧鸡,瞧了一眼不请自到的宁兰君:“若是囊中羞涩,不用客气,老和尚我请你吃顿好的,请便。”
肚子饱着,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宁兰君没动,只是说:“大师,我不是来讨酒喝的。”
和尚停下手上动作,多看了几眼宁兰君:“不喝酒吃肉,年轻人,老和尚我可不认识你,可有事找我?”
“大师,晚辈确实有事请教。”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听着别扭。”
前辈肯定不行,其他的称呼,似乎也不妥。
没辙了,这老和尚事儿可真多,逼得宁兰君道:“你这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