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张安夷那双带着包容与娇惯的眼睛,阮慕阳立即愧疚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小声地问:“那二爷喜欢看什么?”
“一些游记还有民间流传的文集。”张安夷伸手,动作轻柔地将阮慕阳贴在额前的碎发拨开,声音温和地问:“夫人喜欢看什么?”
张安夷今年不过二十岁,阮慕阳却活了两世。可是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真的如同十八岁的少女一般,被他宠溺着、包容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太过柔和,阮慕阳只要细看便会陷进去。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有几分慌乱,她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说:“我平日里就喜欢看一些话本和野史,都是杂书。”
移开目光的时候,她刚好看到了站在张安夷身后不远处的阮慕汐。像是深陷进了他的温柔里,阮慕汐的眼睛都是明亮的。
这样温柔的男人,有哪个女人抵挡得了?可是阮慕阳是带着目的嫁给他的。
“正好我书房里有些话本,改日夫人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拿回来看看。”
阮慕阳冷静了下来,方才加快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说:“好。”
阮慕汐是为了张安夷而来,可是张安夷为了准备春闱,只要在家,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能见到他的机会很少。她不由地把主意打到了阮慕阳这里,每日死皮赖脸留下来陪她直到张安夷回来,早上更是早得他们刚起就来了,还要与他们一起用早饭。
有一日,阮慕汐起来得早,见房门虚掩着便闯了进来。
那时阮慕阳还没起,还带着些困意懒懒地倚在床边,而张安夷刚刚穿好衣服。
阮慕汐进来后便“哎呀”叫了一声,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目光停留在了张安夷身上。
阮慕阳是真的生气了。哪有妹妹大清早闯进姐姐姐夫房内的?
张安夷却先开了口。他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一丝冷意:“你四姐衣服还没穿上,风一吹又要着凉了,还不出去把门带上?”
他是真的生气了。
阮慕汐这样闯进他们房里,实在太没规矩、太没脑子。
她出去后,阮慕阳看向张安夷抱歉地说:“五妹妹她不懂事,惹二爷生气了。”毕竟阮慕阳名义上是她的庶妹,代表了她娘家。
“又不是你的错。”张安夷走到床前坐了下来,伸手在她额前探了探,嘴里说,“夫人与我太客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慕阳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无奈。
用过早饭后,张安夷便出去了。
因为刚喝过药没什么胃口,阮慕阳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只见阮慕汐走了进来坐在了她对面,笑着看着她,像是有什么好事一样。
“做什么?”没有外人在,阮慕阳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了,目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