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
宫中的甬道,身着白色太衣服的白黎随意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向太医院的走回去。她推开门,发现自己房间里的灯火是亮着的,门又是开着的。她噤声走过去,红色的背影甚是耀眼。
要是不是红衣男子耍的一手好扇子,白黎绝对猜不到穿着如此艳丽耀眼人会是华当宁。
华当宁听到身后有声音,手中的扇子绕了一圈转身过来,笑着:“白太医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又要住在琉璎殿了。”
白黎行礼:“下官见过华小侯爷。”
“唉——”华当宁出声阻止:“私下见面还要行礼可就没意思了。我是白太医的病患,可不是你的主子。”
白黎已经习惯了华当宁的油嘴滑舌,没有在意。走过去看见华当宁原本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清酒,她将药箱放在桌上,一边整理一边说:“小侯爷身体刚刚调养好,不能饮酒。”
华当宁转回来,用打开的扇子轻点酒杯:“没事,反正这里是太医院,我要是有事,你还能救我。”
“若是下官不回来呢?”
“那就去琉璎殿找你救命。”
“小侯爷如果再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白黎再次无话可说,只能低头整理着药箱。
华当宁轻轻一笑,用扇子将酒杯推了远一点,笑呵呵的说:“神仙下凡有一个就够了,那么多神仙一起下凡别忙坏了仙班。”
“有哪位神仙下凡了?”
“不还是你的好友,煦王妃吗?”华当宁扇子摇在身前:“煦王府求雨成功一战成名,可是很得圣心。”
白黎不希望好友身上背负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枷锁,说道:“只是巧合而已。”
“是不是巧合全由陛下说了算的。”
白黎:“······”
华当宁瞟了一眼,白黎将药箱里的药全部整理出来,说:“都是贵妃用的?”
“是。”白黎转身去药柜配药。
华当宁漫不经心的问道:“贵妃什么时候才会对外宣她有孕了?”
白黎想起刚刚嬷嬷说的话,凡是盯着琉璎殿的人应该都知道高贵妃有孕。华当宁的消息一直灵通,肯定也在第一时间知道此事。
“小侯爷是想向下官这套话吗?”
华当宁摇头:“我要是想套话就直接问你高贵妃胎像如何,还用得着问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小侯爷觉得什么问题有意义?”
华当宁收起扇子,露出狡黠的微笑:“比如,告诉我。怎么才能弄掉高贵妃腹中的胎儿。”
白黎是医者,容不得这种危及生命的玩笑:“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华当宁立刻笑出了声,重新打开扇子摇在身前:“当然,我还不至于对一个胎儿下手。权势之争,孩子是无辜的。”
白黎知道华当宁不会伤及无辜,可是这孩子毕竟与众不同,就连她都不敢保证。将来权势争端变大,覆巢之下可有这个孩子安身之处?
白黎先准备出一包药,听到外面想起了子时的梆子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宫门已关,小侯爷作为男子是不能在宫中逗留,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当宁打了一个哈欠说:“太后娘娘找我家老夫人陪伴,聊晚了就在宫中过夜。我是陪着她老人家过来的,也被太后娘娘留下。只是寿康殿实在无趣,我就出来走走。在这个宫里我就你这么一个熟人,就来太医院了。”
华当宁也算是太后娘娘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被留在宫中过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宫里的人早已经习惯。
白黎上下打量着华当宁的红衣,真不是一般鲜艳的红衣,要是上面绣上金丝银线的鸳鸯,那肯定就能够直接拿来做婚袍。
华当宁意识到白黎眼中的调侃,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原本穿上的竹色长衣在寿康殿弄脏了,这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临时找来的一件衣服。”
白黎整理着药材笑着说:“这次东宫选秀也给各家公子选女子。小侯爷可是最受欢迎的男子,这身红衣也算是提前给你预备了。”
华当宁:“······”
他就说不穿这身衣裳,祖母非要让穿。这下好了,白黎非误会不可。
“请问,白太医在吗?”外面传来男人的低沉之声。
华当宁眉头一皱挡在要出去的白黎身前,这么晚了来找白黎,他可要看看是谁,以免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他踏出门槛,一看来者还是熟人。这么晚能够提着腰牌进入皇宫的人只有特例煦王府了。他看着丁午,诧异道:“丁官家这么晚来做什么?”
白黎跟在后面听到是丁官家的声音立刻加紧步伐走出来紧张道:“可是扶月出事了?”
丁午确实着急但足够冷静:“不是煦王妃,是别人。我家王爷请白太医立刻救人。”
-------------------------------------
穆长萦在锦绣轩的院子里焦急的踱来踱去,眼睛时不时的向屋子里远眺,可是站在门外的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一颗心只能一直悬着。
“王——”穆长萦看着莫久臣的脸色依旧是阴郁,便不敢再问下去,转头拉着桃溪到一边问道:“周小姐不会出事吧。”
桃溪摇头不确定:“不能吧。”
“你是没看到。她整个人都昏过去了,脑袋直接摔在地上,声音好大。”穆长萦不断比划着刚才在书房里的情景。
刚刚在书房。周来柔被莫久臣心狠彻底伤到。到了最后,一直努力克制情感让自己保持理智的周来柔还是没有承受住真相被接二连三的揭开,在转身离开书房的时候,直接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