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益州武阶郡府兵共一千二百三十七户,驻守戍堡为五部城、葭芦城、阴平戍;修城郡府兵共八百九十三户,驻守戍堡为武兴城、广长城;固道郡府兵共一千五百四十一户,驻守戍堡为广乡城、两当城、梁泉城;广业郡府兵共一千三百七十八户,驻守戍堡为方山堡、河池戍、下辨城、浊水城。”
见众将领聚精会神地听着,李苗喝了口水,继续对着挂在帐中的大地图汇报。
“南秦州仇池郡府兵共一千一百五十户,驻守戍堡为龙门戍、骆谷城;南天水郡府兵共一千九百六十二户,驻守戍堡为水南城、始昌城、建安城、祁山堡;汉阳郡府兵共两千五百三十一户,驻守戍堡为兰仓城,阶陵城。”
“故此,东益州有府兵五千零四十九户,南秦州有府兵五千六百四十三户,两州春耕以后可动员府兵共计一万零六百九十二户。”
这种情况下,众将闻言不由得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仅仅经过一个冬天的整顿,苏绰和李苗就把南秦州和东益州的战争力量扩充到这种地步。
元冠受的野战部队,也就是长水、屯骑、越骑、步兵、射声五个营,都不到六千人,而两州的府兵已经达到了战兵近一倍的数量。
虽然半耕半战的府兵,战斗力无法跟战兵这种脱产的职业军人相比,但是这些府兵无疑在维持治安、剿灭匪患、防守城池、保障粮道等方面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要知道,东益州加上南秦州,目前的人口总共才九万户,其中有九分之一就是府兵人家。
之所以能造成这种近乎穷兵黩武的比例,那是因为很多新增的府兵人家,都是由南梁逃难、监狱释放、山中逃回、寺庙豪强附属民解放等等原因,被重新授田成为府兵的。
也就是说账面新增的人口,并非是新生儿,而是大批原本的“黑户”。
而这些府兵有接近一半,都部署在祁山—西汉水防线上,这一河流沿线平原土地肥沃,山区丘陵也可以开垦梯田,最重要的是,这些南秦州的区域,经过伪秦军的蹂躏以后,大部分土地都成了无主之地,免去了元冠受的很多麻烦。
南秦州的土地回收也远比东益州遇到的阻力要小,譬如说,过去豪强巧取豪夺的土地不还回来,那你是不是伪秦叛军一党呢?故意对抗朝廷。
苏绰、李苗这些优秀文官的治理能力经过了四五个月,已经充分地体现了出来,如今元冠受控制的地区,后备兵员充足,粮食也能维持民众和军队的正常温饱。
但也仅此而已了,如果想获得更大的发展,依靠这地狭民少的两州,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走出去,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要置于战略考量当中,那就是凉马。
西北的三大马场——枹罕马场、姑臧马场、张掖马场,其中枹罕马场位于河州,而河州东南部人烟稀少的临洮郡是与南秦州的祁山—西汉水防线直接接壤的。
“所以说,如果我们能拿下河州,就可以从枹罕马场获取马匹,通过我们控制的区域,直接贩卖给南梁?”
元冠受若有所思,军事上的考量倒在其次,实力大损的伪秦军,在这个冬天过得跟六镇军一样,非常的难熬。
无数的百姓因为缺少粮食、煤炭、御寒衣物而死去,伪秦这个部落联盟的内部矛盾也日趋明显,岐州一战给之前连续胜利的伪秦造成了从信心到信任多个维度的崩裂。
损失了大量人口、牛羊马匹、女人孩子的部落头人们,不再彻底服从莫折部的指挥,他们在秦州的陇城、显亲、安戎、恒道、襄武、新兴、黄瓜(就叫这个名字)、绵诸、当亭、董城、阳廉等各个城池分散驻扎了起来。
一个冬天过去,显然异常寒冷的冬天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然而伪秦的皇帝莫折念生却对此无能为力。
他待在上邽的皇宫里暴跳如雷,像一个时日无多的囚犯。
而他的弟弟,伪秦军的统帅,莫折天生,则始终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