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陆无颜勒紧缰绳,朝着军营方向一路疾驰,他也不知为何会相信魏琉璃的话。
所谓梦境之说,当真是无稽之谈,可方才看见她焦急的神色,以及对兄长胸口伤疤的描述,又是那样的真切。
陆无景追了上来,少年行动矫健,随时准备作战,但心中着实纳闷,遂随口一问,“二哥,你为何相信嫂子?她岂会知道今夜兄长会遭偷袭?嫂子又为何深更半夜去找你?”
陆无颜后脊背一僵,终于还是有人发现了“端倪”!
他面无他色,用一脸的严肃无温稳住了窘迫之态,目不斜视凝望前方,仿佛接下来就要面对一场大战,“三弟,事态紧急,金箔国这阵子太过安静,实属不正常,我等还是尽快敢去见兄长要紧,此事不怕假,就怕真!”
丢下一句,陆无颜高扬马鞭,长鞭策马,疯狂疾驰。
仿佛对兄长的安危,甚是焦虑。
陆无景见状,不免觉得惭愧。
的确,兄长危难之际,他怎么能胡乱想入非非呢?
嫂子再美,二哥也不是那种轻易被迷惑的人啊。
再者,祖母与二婶婶早就不干涉军务,嫂子当然是去找二哥帮忙!
自我解释一番之后,陆无景打消了内心的一切顾虑。
陆无昌紧随其后,月影浮光之下,少年一边赶路,一边摇头。
兄长今晚是被长嫂气到了军营,二哥又因为长嫂几句话就大动干戈前去军营……难道只有他看穿了一切?
他对陆家的未来莫名有些忧心。
*
“简直岂有此理!把魏氏给我叫来!”
老太君梦中惊醒。
人老了,睡意本就浅,再加上府军出动,如此大的动静,老太君不可能不知情。
一问便得知,一切皆因魏氏而起,老太君半夜勃然大怒。
勾.引老大也就算了,连老二都不敢过?!
魏琉璃尚未睡下,军营那边没有传回消息,她自是寝食难安。
老太君这边传唤,魏琉璃知道自己惹麻烦了,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即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去找陆无颜。
毕竟,没有任何事情比陆靖庭的安危重要。
魏琉璃被带到了善秋堂。
老太君站在廊下,指着她就斥责,“魏氏!你可知错?!身为长嫂,深更半夜去叨扰小叔子,你、你……居心何在?!”
魏琉璃站在庭院中,一头墨发倾泻,身上披着一件石榴红的披风,未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月下看美人,端得是皎皎之姿。
老太君见此景,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果然还是太小看了魏氏。
更是忽略了陆家还有三个公子哥!
老大不中美人计,可老二、老三、老五呢?!
魏琉璃四下看了看,面露为难之色,她对老太君颇为敬重,打小也是听着老太君的传奇故事长大的,一副很小心的样子,道:“祖母呀,您莫要动怒,刚才这话可不要再讲了,会坏了咱家名声。”
老太君一噎。
叔嫂自古容易出事。
魏琉璃这话甚有道理。
老太君不是不讲理的人,但毕竟魏家是仇人,她一看见魏琉璃,就会想起惨死的二儿子。纵使她通情达理,也无法将魏琉璃视作“家人”。
“胡闹!你可知肆意散播军情该当何罪?!”
老太君忍不住了,今晚定要给魏琉璃一个下马威,否则家规难镇。
魏琉璃无话可说,她总不能告诉老太君,她之所以笃定了陆靖庭会出事,并非是仅仅因为做了一个噩梦,而是她又重活了一回。
魏琉璃提着裙摆缓缓跪下,清媚娇靥流露出坚定无畏的神色。
她也不为自己辩解。
“祖母若要责罚,那就罚吧,只要夫君无恙便好。”
“你……”
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倘若魏琉璃据理力争,她可能还有足够的理由惩戒她。可偏生这妖精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令得老太君心头古怪。
但家规威信不可丢,也是为了给魏琉璃一个教训,让她知道陆家不是她想耍心机就可以的。
老太君低喝一声,“来人!把魏氏押去祠堂,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禁闭这期间不准给她送吃喝!”
魏琉璃虽然身子娇气,但这一世她是带着目的而来。
唯愿君好,她便心安。
“祖母,孙媳接受惩罚。”魏琉璃起身,朝着老太君福了福身,对老太君提出了一个要求,“祖母,夫君那边一有消息,还望祖母能派人给孙媳报个平安。”
她有模有样,仿佛陆靖庭今晚当真会遭受突袭,而她也的确真心关切陆靖庭。
老太君心头无端堵闷,转过身,身轻如燕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