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敌,羽一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是与头二打斗的过程中,羽一不免想起当年在安国与他曾有一战的、看起来极为文弱的书生。那书生与眼前打扮富贵的少妇一样,实在让人看不出竟是影卫。且两次见到头二的情形,让羽一也确定,头二绝非普通的影卫。
她,至少是个头。所以,这一战,倒也随了罗鹄凤的心愿。
两人的身后,二王抱着四王,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生机正在飞速的流失。
“阿智,坚持住!求求你,阿智,坚持住。”
“二哥,九妹,我答应了的。”
二王根本听不清四王在呢喃些什么,他怕极了。不停的呼唤着四王的名字,“阿智,求你,求求你。”
四王又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二王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他想要嚎啕,想要大喊,可嗓子却像是堵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元王身形不稳的走过来,坚定的让人将四王从二王的身上扶起来。
“阿义,”元王的声音有些发颤,但是十分的坚定。伸手,他将二王手中的长剑抽了出去,然后,才扶住了二王的胳膊,“阿义,和你无关。”
有元王和四王拼死相护,二王倒是没有受伤。但他身上的衣袍上沾满了血,元王也并不知道他没有受伤。抽走了他手里的剑,元王便抓着他上下检查。
二王这才缓神,他看着也是一身血的元王,却只顾拉着他监察的元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大哥,你放心,我早没那么弱了。我没事的,你怎么样?”
如果他的声音没有沙哑,没有打颤,手甚至没办法落在元王的身上,或许会更有说服力。元王没有反驳他,制止了他的检查,兄弟俩互相搀扶着,一同走向被人扶着趴在了床上的四王。
而此时,羽一和头二也决出了胜负。头二虽然没能真的砍下羽一的一臂,但羽一的重伤显然在左臂上。羽一带着人退走后,头二甚至没有转头看二王等人一眼,也转身离开。二王有些恍惚的看着她利落的背影,注意到她的梅花纱衣上,被溅上了血迹。
“那,是影卫吧?”他轻声道。
二王府中是有太医当值的,此刻已经匆匆赶来为四王诊脉了。四王是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剑,诊过脉之后,太医几乎是当机立断,立刻动手将剑拔了下去。看到太医的动作,元王愣了一下,随即不仅狂喜。
“阿智没事,阿智没事。”
太医敢将四王身上的剑拔去,说明并没有伤到要害。二王也不由松了口气。
太医转头,看到不论是元王,还是二王,都是一身的血,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殿下,四殿下被刺中的时候,可能跌了一下,伤口并不怎么深。两位殿下也处理下身上的伤吧,不然得您二位有事儿了。”
他没说的是,插入四王身体里的这把肩上,涂有毒药。以他的医术,只能诊断出这毒药有些烈性,却一时判断不出到底是何毒药。不知道这一切的元王和二王闻听太医此话,彼此对视笑了下,放心的坐到座位上,让赶来的其他大夫为自己包扎伤口。
“刚才那个,是影卫吧?”松了口气,终于镇定的元王也反应过来,轻声如此问道。
二王微微愣了下,轻轻点头道,“看她身手,应该是。”
“她好像说到了,‘殿下’?”元王转头看二王,“阿义,若是她,是一定会派人过来的。你不要怀疑。”
二王似是笑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他对任紫琳为人如何,心里还是有数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即使他占了大义,也不能否认他对她的凉薄。他从不敢期望她能理解的。不止是她,他的儿子,他的女儿,都是如此。知道是他的府中遇袭,她仍能派人前来,他,唯有感激!
巷道里,头二亲自来复命。才走到马车前,她就听到马车上传来一声闷哼。
“走!”她听到任紫琳低吼了一句,抬头看到坐进马车里都委屈了他的大长腿的罗鹄凤猛地从马车上滚落出来。
“主子!”头二再顾不上其他,跳上马车就拉起了马缰,“驾!”
严阵以待的黑甲军迅速拉开了罗鹄凤的亲卫们,给马车让开了道路。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被齐超扶住了的罗鹄凤才回过神来。
“任紫琳,毒发了?”
两个人对峙过后,也下起了棋。期间的氛围还算不错。任紫琳是忽然毒发,在罗鹄凤看到她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黑血的同时,他就毫无防备的被任紫琳一把推出了车厢。任紫琳的血中带毒,他在安国时就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想到,在毒发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做的竟是推开他。
不是说好了要扣下他的吗?他今晚本就是要拿她做幌子,借着此事给他些苦头吃,完全是他自找的,她,这又是何必呢?
“殿下?”
知道自家主子是要拿宁九公主做挡箭牌,看到身染血迹的头二出现在巷道,齐超也猜到羽一十有八九是失手了。见罗鹄凤有些恍神,齐超不由出言提醒。羽一若是真的失败了,他们还是尽早回去的好。毕竟,羽一是安皇的夜莺统领,不能陨落在他家殿下的手中。
“把这里的痕迹遮掩一下。”
齐超愣了。他家殿下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