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不好了!出事了!”城卫军中的小卒急急的将令牌给门房看了之后,便被管家引到了谢斐的院落。
他的目光瞬间凝聚到和蛊师正在说着话的谢禀身上,谢家老太爷在疆场上出生入死多年,一向令他崇敬。当初他参军便是受了谢家老太爷的影响,不过如今却授意来此实在是天意弄人。
“出什么事了?”谢禀和蛊师一同望向跌跌撞撞跑入小院的人说道,那人正穿着城卫军的臂铠,胸膛前的护心镜上也溅上了鲜血。他的腹部多有擦伤,唇齿也向外渗出血液来。
“回老太爷的话,陛下随贵妃娘娘微服私访至忻州城外云倾山。却不料被阴司神出鬼没的红帐客盯上了,陛下派随行左监大人遣臣下传您调用谢府兵将出手援助。”城卫军内的小卒端端正正的行了礼后,目光在蛊师身上打量了一下,而后快速汇报道。
这位无论是着装还是装束都不似是忻州人,莫非是行脚客,不过还是需要留意一下。毕竟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若是被人坏了大事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谢家虽掌兵,但兵将大多处于边疆之地镇守要塞。若是贸然动用府兵,岂不是惹人猜忌?更何况老夫多年未曾护行过,府兵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的粗人。忻州城兵将精良的还是亳州王,你且随我子谢朗前往亳州王府借人一用。”谢禀摇了摇头,示意那城卫军的小卒前往谢氏木材行寻找谢朗。谢朗一位被他打碎了一身傲骨,无法习武的废人也不可能会为救助帝王做出什么举动。
更何况忻州城内其他的那些个王侯贵胄说不定根本就不希望帝王活着进入忻州城,他与红帐客算是旧相识了,还未到约定的时日他自然是不会希望有人先他一步杀了那红帐客。
不过城卫军怎么会选这么个小卒来汇报,真是不把他谢家放在眼里。病猫装的久了,便有人以为他谢禀真要安享晚年了。
“谢禀,你是要贻误战机至君上于不顾么!?”
“贻误战机?我子谢宁十四载前困守孤城,太子殿下彼时正在临城兼任城官,他心性胆怯拒不出手援助,至我子惨死雁洋城。君上事后可有责罚过太子殿下?甚至连一句平慰我谢家的言语都不曾有过。”谢禀抚了抚自己发白的胡须,苦笑着说道。他原想着护卫边境子民至身死之时,却不料因为一位不堪大用的太子葬送了他的长子。
他的布局还未完成便被人搅了局子,实在是令他不爽的很。辞官回乡不过是明面上的说辞罢了,不过帝王当真令他失望,收走了他麾下的兵士后连个护卫也不送他。
“还请谢老太爷以大局为重。”
“你还不快些起身?你在此处跪着才是贻误战机。莫非还要我陪着你前往木材行不成?”谢斐散着头发披着衣裳,推开门望了望那仍行着礼还未起身的城卫军小卒说道。
重生前是她执迷不悟害得自己家国皆亡,真要说起来南疆的那位情痴又如何比的上她谢斐。既然比不上她谢斐还妄想缠上周昱,实在是痴心妄想。
贵妃娘娘如何,帝王又如何。若不是她谢斐如今没了辅佐周昱登上太子之位的心思,那这青国变天成盛国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儿。
“是!”
“重儿,你醒了?被西客蛇咬伤可是容易出现癔症的,你还是快些回榻上休息为好。”谢禀担心的说道,谢斐自小便是个爱逞能的性子,主意更是大的很。
他原想着待谢斐及笄后再寻个由头让谢斐闲游世间,毕竟帝王担心他谢家反叛曾下召令,凡是他谢禀的直系女嗣必须入宫成为帝王的枕边人。
他谢禀先前拦不住自己那年幼无知的女儿,如今再护不住谢斐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他那已故的夫人。
“阿爷,我知晓了。不知这位是何人?”谢斐瞧了瞧蓬头垢面的蛊师,这人自她重生前便是周昱的僚客之一,只不过和她这位暗卫要做的事儿不同。因此甚少见到这位,由于甚少见到所以打的交道也比较少,因此谢斐也有些摸不清楚这人的底细。
“者是孙榭,子孙的孙,木子偏旁的榭。是谢老太爷高价请来为你与里面那位小郎君诊治的郎中,不过者并不喜欢郎中这个称呼,你称者蛊师便是。”蛊师敷衍的拱着手行了行礼,而后说道。青国的人就是如此麻烦,繁文缛节多的让人厌烦。若不是得罪了那个该死的国师,他也不至于流落到青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