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并不是一个帅哥,与棱角分明的刘凌相比,他长的确实不够MAN,相反还有点点猥琐。尖尖的下巴,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塌塌的鼻梁和满口的黄牙,让他此刻深思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滑稽可笑。
方享还记得最初的那次见面,他直接给周勃取了个绰号“刺猬头”。这是因为周勃的头发向后梳理着,还涂上了大量油腻的发胶,后面的发丝全都直愣愣地翘了起来。只是那时的周勃,绝不会有现在这种难下决心的神态,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少年时,鲜衣怒马似锦华”,和刘凌同样嚣张地嘲笑着方享和他的同学。
“不要想着拖延,伟大的艾霍特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这样吧,本尊曾经给前一个小子一分钟的思考时间,那么仁慈大度的艾霍特就干脆给你两分钟好了,应该足够你想出答案了,哈哈哈……”
艾霍特看到猎物的犹豫,其实内心充满了沾沾自喜。对于祂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核心都是涉及心理层面的。双方真正博弈的,并不是逻辑和科学,也不是什么运气。
就像是两个进行打牌的人,赌术高明的那一个,不但能猜到对方的底牌,更重要的是引导对方进入自己的节奏,被自己设下的陷阱迷惑和犹豫,最终将一手好牌打输,这才是最让赌徒们满足和尽兴的。
“不需要两分钟,我的选择是,我认为我自己是色盲,认知偏差地会把传统意义上的蓝色看成绿色,而把绿色看成蓝色。”
周勃斩钉截铁的回答,他觉得对方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让自己犹豫不绝。周勃首先会想到的,是家族里从来没有任何人是色盲,那么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吗?
艾霍特在最早的道尔顿故事中,清楚的说每个色盲都是来自于遗传,祂是故意透露给周勃这个遗传信息。这是让周勃相信,家族没有色盲史的,子孙后代能得病的概率极低。
可越是这样明显的暗示,似乎都是在证明周勃没有色盲的基础,真的如此吗?周勃感到直觉告诉自己,对方和自己比拼的,就是真真假假、容易混淆的判断力。
他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时间拖得越长,心里的压力就越大,还不如直接孤注一掷,和艾霍特赌一赌。
就像刘凌赌的是气运,运气突然好的爆棚;周勃就赌自己是个与众不同之人,艾霍特是有针对性地选择问题。如果自己不是色盲,那么为什么会将这个问题拿出来提问?
“你确认吗?不更改了?伟大的艾霍特可以给你最后、最后、最后的一次机会……”
艾霍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和说服力,仿佛在劝说对方,然而也像是故意的误导。可惜的是,仅仅从祂的声音判断,没人知道周勃的答案到底是对是错。
“是的,我确定。”周勃的声音更加的坚定,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绝对不会和刘凌犯一样的错误。甚至在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承受错误后的准备。
远处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呼啸的狂风将满地的鲜花卷到了天上,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下一刻整片花田开始枯萎,那些鲜花如同失去了水分一样,开始泛黄和干瘪,最后都变成了枯枝枯叶,一片灰败的景象,
风一吹,那些之前的鲜花、现在的枯萎植物,便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灰尘,随着狂风成为沙砾,被抛向了高高的天空之中。曾经的花海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宽广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