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城听到这话，先是笑了，继而反问乔眠：“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乔眠早就料到刘北城会这么问，她笑了笑，很淡定地说：“没有，就是纯好奇嘛，我之前不是在苏南上的高中，是在隔壁湖杭上的。”

刘北城两眼发亮，颇为热切地说：“真的？我和赵怀瑾高中都是在湖杭上的！这么说咱们还是校友呢！”

乔眠心里默默肯定下来，怕浪费时间，所以单刀直入地问：“那你对一个叫邹菊的人有没有印象？”

对方看上去对她的问话也很认真，颇为仔细地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像有点印象，那个女生是不是追过赵怀瑾了？”

乔眠的心脏猛地跳了好几下，立刻追问道：“那然后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嗯，好像没什么印象了。这都已经三四年了吧，而且当时我们也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儿，细节都不太记得了。”

乔眠心里疑惑起来。在邹菊自杀的前几天，乔眠碰巧去参加了一次省里的数学竞赛，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学校了。

从后面乔眠从班级里同学的转述中，她才得知，邹菊是因为喜欢上了高二的学长赵怀瑾，鼓起勇气跟他表白，遭到拒绝之后，还被当众念出自己的情书。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邹菊就受到了整个校园的言语议论和校园暴力。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邹菊就完全崩溃，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虽然被救了下来，自杀并没有成功，可是邹菊却因此退学了。一直到现在都被养在家里。

本来名列前茅的人，却因为这种事情被退学，整个人生都被改变了。作为邹菊唯一的朋友，乔眠受到的影响也不小。

父母怕影响到她的生活和学习，也安排了乔眠的转学。虽然已经过去三四年，可是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

本来乔眠已经笃定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赵怀瑾，毕竟别人也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

可是现在刘北城却说，自己当年没有亲自经历这件事情，让乔眠觉得更加奇怪了。

刘北城补充道：“不过我想起来，当时王宇威让我去把一个什么情书给他来着……后面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了。”

事情现在已经快要对上了。王宇威是当时乔眠同班出了名的小混混，不但欺负过邹菊，也欺负过自己，看来他们参与了这件事情没错了。

乔眠又问：“那赵怀瑾呢？”

刘北城笑了起来：“小姐姐，一看你就不了解赵怀瑾，我们瑾哥……”

“聊什么这么开心？”两人话还没说完，赵怀瑾就拿着一瓶水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的黑发有点散乱，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扫了两人一眼，就又到柜台后坐下了，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自顾自打开水瓶喝了起来。

乔眠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着赵怀瑾。心里的想法层叠起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跟赵怀瑾没关系，那她……

注意到了乔眠的眼神，赵怀瑾抬起眼，皱眉看了她一会儿，乔眠还是自顾自地盯着他瞧。

赵怀瑾把脸扭了过去。片刻之后，又觉察出不对了。

他凭什么被一个小姑娘拿捏。

他索性和乔眠直视起来，就想知道她到底能盯着自己看多久。

站在旁边的刘北城觉得，自己已经被两人有点奇怪的氛围感染住了。

最后，还是乔眠先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红的脸颊，跑到后面，拿起扫把扫地去了。

赵怀瑾看着乔眠离开的背影，眉头皱的比刚才又紧了几分。

——

乔眠的地还没扫完，店里忽然来了一队工人模样的师傅。几个人一进门，看到坐在柜台后的赵怀瑾，就问道：“老板，牌子做好了没？做好了我们直接装了。”

赵怀瑾点点头：“做好了，就在后面，你们现在就可以装了。”

那几个工人把牌子抬出来的时候，乔眠凑近看了看，原来是一块店名牌，上面颇为工整地写着“一屿装饰”四个字。

“不是说懒得弄这些？不在乎生意好坏吗？”乔眠一手举着拖把。

赵怀瑾满不在乎地回答：“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