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预计到达县城的时间会是天亮前,但司机师傅见车上只有诸葛诗景和钟子墨两人,干脆抄了条偏僻的小路走。可要死不死的,车子居然在半道上炸了胎。眼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诸葛诗景和钟子墨又没人会修车,只能看着司机师傅干瞪眼。
“你看你们这干坐着也碍我眼,要不这样吧,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很快就能看到一个小镇,去那给寻点社会援助呗。”司机师傅见他俩实在不想露宿野外,便给他俩指了个方向,“如果在你们还没能找到帮手前车子就给修好了,我就带着行李去那个小镇接你们。”
这话说完,司机师傅还将身份证塞到了诸葛诗景的手里以作担保,没办法,他和钟子墨只好带上几口干粮和两瓶水就开始徒步前行。直至走进了一片小林子里,天色便从午后转为了黄昏。按司机师傅说的,如果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走,穿过林子不到两分钟就可以看见一个小镇,镇子里人都不错,应该找得到帮忙的人手。
果然,没两下功夫诸葛诗景和钟子墨便走出了林子。此刻天色已晚,林子位于高地,一眼望下,巴掌大的镇子就在不远处。
那嚼之无味的干粮面包哪能祭饱五脏庙,走了大半天,钟子墨早是又渴又饿,腹火烧得他撒开腿就跑了起来。诸葛诗景只是愣愣笑了笑,慢腾腾地跟在其后,可很快就看到钟子墨滑倒在地上滑稽的样子。
“饿疯了?”诸葛诗景笑着把他扶起,可他的面色已经惨白,举起带着刚划出血口子的手,颤抖地说:“看那。”
那?诸葛诗景沿着钟子墨指着的方向看去,却看见那镇子口有一棵壮大的榕树,少说也有三百年的来头。树上吊着各式各样的彩纸,唯独奇异的是一个盒大小,全头到尾黑漆漆的玩意儿的东西。仔细一看,连诸葛诗景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像是只睁着血眼的死乌鸦。
平时在农村耕作的农民会在稻田里立个稻草人,偶尔还会在一旁的树上吊一个鸟型的硬纸板来吓唬鸟类。然而这榕树就在镇口,两旁没有稻田,加之树上挂有彩带,显然是一棵保一方太平的祈福树,这挂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用意为何?诸葛诗景便忍不住再靠近些打量,发现那真是只乌鸦的尸体,眼球瞪大充血,可憎的模样明显是吊死的。
谁会把一只乌鸦吊死在祈福树上?
“快救人!”
钟子墨这一叫诸葛诗景忽然醒悟,原来钟子墨并不是被一只乌鸦尸体吓倒的。因为在这乌鸦的一旁竟然还吊着一个眼球瞪大充血,舌头外伸的女子!刚才诸葛诗景光看这死得不能再死的乌鸦尸体,却将一旁的大活人给忽略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女子就是不活了,诸葛诗景一凡人又着实没有任何办法,却听钟子墨轻道了一声“没用”,麻溜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看也没多看,嗖的一声将挂在女子脖上的绳索飞切而断。随着“嘭”的一下,女子应声落地,诸葛诗景赶忙跑过去探了探那女子的脉搏,脉象虽然十分虚弱,但仍一息尚存。
“有鬼。”钟子墨轻描淡写的在诸葛诗景的耳边如是说,然后快速地扫了一眼树上。
这自然不是信口开河,钟子墨本就是修道的术士,能轻松洞悉灵体。
可这么一看,险些把钟子墨吓成面瘫,因为面门前不足三寸之处竟悬着一截长长的舌头!钟子墨这一瞪,那猩红的舌头又缩回到了树缝里。
然后诸葛诗景忽然听到了女子咿咿呀呀的叫唱声。
不,不该说是女子,而是女鬼。
兴趣是研究灵异事件,并且已然经历过两起可怕事件的诸葛诗景自然是不怕的,只是天色已晚,人生地不熟,救人为大事,便也管不了太多,和钟子墨扶着女子一瘸一拐地往不远的镇子走。
路过镇口时诸葛诗景赫然看见,镇口的朽木标牌上用血红的色调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安希镇。
安希镇正是何惜之的老家,原本诸葛诗景是打算乘车前往最近的县城,再转车抵达这里的,没想到此刻竟因为司机大叔抄近路爆了胎才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刚进这镇子,一大帮凶神恶煞的壮汉便围住了诸、钟两人。
世间万物自有因果联系,正如三国谋士庞统,被称为凤雏。结果?凤雏死在了落凤坡。诸葛诗景本以为落凤坡是因为凤雏的死才定名的,后来才知道,庞统在出军前一听到这坡命,便已然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正如现在的诸葛诗景,现在的安希。
因怪事缠身,之前诸葛诗景就感觉到这一行异常不妙,尤其诸葛诗景还相当清楚何惜之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她深夜朝诸葛诗景求助,还是发的“救命”二字,绝对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而之后何惜之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就进而说明了她正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所以诸葛诗景当晚便打定主意将杨宁的事情往后缓缓,先来安希帮助何惜之。
这帮助何惜之一事本就与他人无关,况且杨宁失去了意识,还需有人打点,所以诸葛诗景并没有把杨浩也带上,至于钟子墨......
“什么?你朋友的家在安希镇?”听闻诸葛诗景要出行,钟子墨显得有些震惊,“该不会真的那么巧吧?你还记得上次你帮我看的那份地图吗?考古队已经找到那座古墓了,果真像你说的藏在悬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