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是带着寒意下降的,威远将军府中的护卫东方伍却衣着单薄,他才从府外回来,还穿着昨日的衣服。
威远将军府占地并不大,但离皇城十分的近,建筑也是庄严大气的风格,只府中三少爷东方清的院子特别一些,因他与自己两位哥哥不同,五岁便从了文,威远将军也就是东方清的爷爷还挺高兴,听说竹子是什么君子,便命人将他院子里栽了满满当当的竹子。
这么多年过去,竹子更加郁郁葱葱,一眼望去,一株株挺拔的竹子翠玉一般,在建筑装饰偏沉重的府中更显得生机勃勃。
东方清前年便在竹林中辟了一个小亭,用竹子建成,仿了南方的建筑一共两层,底下极低,仅仅能容下小孩子,只做隔离地面凉气之用。第二层却十分开阔,顶子高高的,四边有围栏,中间放了一个方形矮桌。
往日,东方清和王知远常常在此席地对坐,或喝茶清谈或下棋消遣,十分自在。
此时,亭中只有东方清一人。他身穿白色直缀,形容憔悴,手无意识的拂着几颗暖玉做成的棋子,手上几日前被扣出的伤口还未结痂,微微刺痛。
“这么说来,接头人还没有找到了。”东方清语气淡漠。
“是,不过有城中乞儿说几月前自己的一位同伴吃了发芽的土豆中毒而亡,”东方伍顿了顿,有点怕自家少爷触类生情,又接着道:“恰好有几位贵人模样的人路过,还给了几两碎银,让他安葬同伴。阿肆阿陆已经顺着这条线去查了。”
“今日京兆尹带着人又去了一趟西郊的农屋,不知道会不会有新发现。”
东方清缓慢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几日你们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加些衣服。”
东方伍当下十分感动,自家少爷这种情形下也不忘关心自己,他做的本是自己分内之事,当下血气上涌,“属下为少爷万死不辞。”
“下去吧。”东方清挥了挥手,他只是想到王知远是再温柔不过的人。若他在肯定会这么说,若他还在……东方清一时不敢往下想。
他们两家府邸相邻,算得上一起长大,他还有许多理想报负没有实现,就那么突然离世,东方清怎么能不怨不恨,怨这老天不给那么温暖的人一条活路,恨那幕后之人恶毒可笑。东方清攥紧手中的棋子,伤口又挣开流出了血,将棋子染上血色——幕后之人真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与此同时,盛京中还有一人在暗暗寻找接头人,抱着将其千刀万剐的心思。
“混账,竟然悄悄跑了!怕我护不住他?”这人语气十分阴毒。
底下跪着的几位随从均不敢答话,他分明是怕您杀人灭口。
“他的妻儿可还关在别院?”
“是。”
“杀了。”语气平淡的仿佛要喝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