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佳酿美人,快哉快哉!”
狐白裘举杯对邀,姿态潇洒。
公孙文心里却不那么快活了。
每次来永宁王府,他总有种醉生梦死、罪恶至极的堕落感。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公孙文原以为狐白裘近期不会想见到他了。
结果隔了两日,狐白裘就差人送贴到府上了。
像狐白裘这种没心没肺的世子爷,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是流放,还不是换地方快活,当做见见世面罢了。
“狐世子,看来流放还是没结果啊!”
“大公子心事甚重嘛!”
“何以见得?”
“看谁都不顺眼呗!”
狐白裘推开怀里的美人,挥手屏退所有下人。
“还没线索?”
“没。”
闻言,狐白裘甚是同情公孙文。
公孙齐失踪了整整十年,这些年来,不管是朝廷,还是公孙府,皆耗费大量财力物力,穷尽寻踪。
待到公孙文懂事时,他便自己私下搜寻一切蛛丝马迹。
他本以为这次柳府会牵出任何细碎的有关内幕,然而,他意外的是,深藏的是内宫曾深入海底的过去。
“萧府那边呢?”
公孙文再次摇摇头。
这几日他不断地推演从进萧府后直至柳府后山的那几幕,他总觉得有一只大手正在操控着一盘跌宕起伏的大棋,他直觉肯定与他爹有关系。
鲜少看到公孙文这副落寞的样子,狐白裘难得良心发现,主动摆出特别心疼的表情。
他自小父母宠溺,无忧无虑。
自从认识了公孙文,简直颠覆了他的人生。
虽然两人完全不是同个类型的,但相处时还是相当融洽的。
“总会找到的。”
“但愿。”
公孙文抬头望向那片天空,仿佛依稀看到了他父亲的影子。
“听说皇上为你册封了世子妃?”
狐白裘喷了一口酒水。
“那种悍妇?我怕不是瞎了才娶!”
“可惜皇命难违……”
“不怕,皇上收回成命也不是一两次了,再收一次又何妨?”
这等谬论也只有狐白裘说得出来。
当然他也确实做到了,能把圣上气到想连诛九族的怒气最后降到流放三年的刑罚,连牢狱的皮肉之苦都免了,就算是太子也未必做到的。
公孙文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
就在公孙文为亲爹的事焦头烂额时,公孙府庶出的三公子公孙泽又一次偷偷摸摸地溜向京城内脂粉熏天的听风巷。
巧的是南宁候府同样庶出的三公子南熙致也是同道中人,所思所想无不相合。
更巧的是,这两位素不相识的听风巷常客在这日带着两方人马浩浩荡荡地相遇了,顺便掀起一场雷霆阵雨。
这会儿公孙泽诚惶诚恐地跪在大夫人脚底下,整个身子僵硬得如同僵尸。
斜靠在软榻上的公孙夫人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双目紧闭着。
身旁围着四个机灵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捶背揉肩。
公孙泽已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公孙夫人不曾开口半句。
那夜,公孙泽与南熙致同时相中新来的小丫头。
狡猾的南熙致先行一步命下人偷偷地将那个丫头弄来送进厢房。
公孙泽听到风声时已是半刻钟后,气得捶胸顿足。
于是,便怒气冲冲地率领着若干小斯抡着木棍直向南熙致的院落。
刚行至中途,却有小斯慌慌张张前来汇报道大夫人的贴身赵嬷嬷正在周边办事,吓得公孙泽立马折回,灰头灰脸地悄悄从后门逃走。
不料还没撤走时又遇到南宁候府的一波人马将整个听风巷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南熙致同父异母的二公子南熙池。
南熙池一见尖耳猴腮的公孙泽行踪鬼鬼祟祟,立马断定此人不是什么好货,当下命人拦住他,喝道:“你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