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墓园保安才想起昨晚有个人说进去看望亲人,直到此刻都没有出来……他一个激灵,背后一阵发凉。
下意识拉开抽屉看里面的钱,还是跟昨晚一样,没有变化。
他急忙往里去寻人。
昨晚江舒羽询问过他,方位在哪,他记的。
边走,边觉得发冷,在看到江舒羽时,整个人松了口气,她一动不动跪在那,长发上沾染着露水,衣服亦如此,走近时,似乎还听到她在说话。
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鬼是不可能说话的,也不可能看到人来,躲也不躲。
保安走近时,才想起什么来。
“小姐,天都亮了,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江舒羽没有动,直到保安又问了遍,她才回神般。
缓缓抬头看了眼天空,再看向墓碑,她磕了三个头,在心里说爸爸,不孝女改天再日看望你,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就托梦给我。
这三个字,她磕得极为重。
保安亲眼目睹她额头从变红,到冒出血丝。
江舒羽起身时,才发觉腿早已麻木,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让爸爸看到她这样,所以,她咬牙站了起来。
她走的每一步,身后的保安都觉得她要跌倒似的。
偏偏,她没有跌倒。
“我来过的事,麻烦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江舒羽交代时,从包里拿出叠现金:“这是给你的报酬。”
保安有点犹豫,昨天才有人跟他说,只要有人来看望过那位逝去的人,就告诉他,有重酬。
江清廉墓碑前有一束新鲜的花,应该是两天内,有人过来看望过。
一个家破人亡的家庭,又有谁去记挂呢?
江舒羽猜到是池漾。
傅君珩等到凌晨三点是,没见到人回来,打电话关机,最后自己一个人睡的。
天刚亮,他就醒了。
第一时间起床查看客房,在玄关处没看到鞋子时,他确定江舒羽没有回来。
眉锋瞬间一蹙。
拿着手机打电话,依旧关机。
正要打电话让范平查人去哪时,大门的锁响了。
傅君珩大步走去,一把打开门,瞬间一个物体砸到了他胸口,手本能的按在她腰上,然而,掌心的冰凉让他心一紧。
正要询问,江舒羽已经自己扶着门站稳。
她磕头留下的伤此刻双红又肿,傅君珩看到,一把抓住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什么,她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质问的话堵在喉咙里,声音不由变得温柔:“谁欺负你了?”
江舒羽摇摇头,继续站稳,从他身边走过,脱下鞋,赤着脚,直接去了浴室。
这样的她,傅君珩有些陌生。
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般,失魂落魄的,双眼无光,让人不由担心起来。
“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傅君珩跟进浴室,握着她手腕问。
江舒羽愣愣的看着他,眼里平静的像深潭,幽幽的,冷冷的,探不到任何一点生机。
不由的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颜溪!”
“傅先生,你可以出去吗?我想洗澡。”昨晚一直在自言自语说话,没有喝一口水,没有休息半分钟,声音自然哑得不像话。
傅君珩心里有点莫名东西闪过,那是什么东西失控,不在他掌心之中的感觉。
面前的她,比任何时候都陌生,仿佛就像是另一个人。
“傅先生?”
傅君珩这才退出浴室,并主动关上了门。
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江舒羽脑海里,全是江清廉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血蔓延到四周……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闭上眼,她滑入浴缸里。
这样的画面,似乎似曾相识。
水漫过嘴,漫过鼻子,漫过眼睛,她的整张脸,最后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