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彬然看着,很确定,这是容禹经过思考后给出的答案。
而且,是不可撼动的答案。
明彬然打理着明氏集团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一张不动声色的脸。
心里想的是什么,跟脸上表现得却是完全不一样。
他笑呵呵地,一副完全当容禹在开玩笑似的说:“阿禹,你这是说什么话?跟筝筝闹了矛盾,把矛盾解决就好,结婚可是大事,别意气用事。”
“筝筝确实脾气不太好,从小就被我跟她妈妈惯着,只是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们不惯着谁惯着呢?再说了,我们明家要什么有什么,也不需要她去受什么委屈,你们结婚后,家里有阿姨照顾着她就行,只是公司的事,就需要你多费心了。”
明彬然一张脸依旧笑呵呵的,好像真的把容禹的话当成了玩笑话。
容禹至到此刻才明白,他跟文筝的事,跟明家的事,不可能轻易的就结束。
“明董,我说是认真的,我跟明筝不会结婚的。”容禹再次重申他的意思,人站了起来,身后落地窗上的光泽照进来,将他身影衬得越发的挺拨。
那周身的气质,像在告诉明彬然,事情是无法扭转的。
明彬然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容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明家的千金配不上你吗?你知道不知道,整个南城有多少人求娶她?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般廉价?你有考虑过,你做出这样决定的后果吗?”
“没有明家,容氏早就成了过去历史!会有今日的辉煌吗?现在你觉得翅膀硬了,就想脱了明家这层庇护了吗?”
明彬然盛气凌人反问。
声音是严肃,凌厉的。
容禹回答:“这一年的时间里,我替明氏创利出的利益,早已超出当初明家对容氏的帮助,是吧,明董。”
“那又怎么样?你在创造利益的同时,明氏给了你机会,让你在南城名声大燥,让你有了这么多的机会,有了经验,这是相铺相成的,你成就明氏,明氏也在成就你!”明彬然反驳道。
他所说的都是关于明氏,明家……却丝毫不提明筝。
容禹听着,心里有些意外。
他继续说道:“当初明家帮助容氏的所有,我已经换算出了详细数据,按照现在当前市值,关于三亚的项目,京都的项目,容底直接将手上所有股权直接转让给明氏,无条件转让至于两家企业合作的其它项目,容氏这边也会做出清算,直接退出,后续所有盈利,与容氏无关。”
他的话,代表着要跟明氏彻底划清界线!
那些合作的项目,所有都是盈利的。
而关于京都,三亚的项目,项目计划书上的盈利比例,大到无法想像!
容禹这一步,完全置容氏于地死!
那么多投资直接放手,那么多的资金直接不要。
而眼下容氏这边现有流动资金根本做不了下一个项目……他把容氏逼到这个地步,也要跟明氏,明家划清界线。
是铁了心,彻底脱离明家。
明彬然听了容响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想在他脸上找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可他脸上没有什么神情……明彬然突然想起,容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各式各样的东西都不爱表现出来,平常交谈间,也如此。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就像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般。
“容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面对容禹给出的决定,明彬然声音发颤地问。
容禹点头:“我知道!我的命是明筝救的,我把这些所有给回到明家,是应该的。我跟明筝虽然说是男女朋友,但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从未欺负过她,这也算对她一个很好的交代,您的女儿这么优秀,相信会有一个真心对待她的男人出现。”
明彬然还能说什么呢?
面对容禹说的话,面对他所做出的决定,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已将他变成容禹以来,创造的所有东西都给了明氏。
在跟明筝相处里,他说没有欺负过明筝……
他铁了心不结婚,自己还要把女儿强行塞到他怀里去吗?
那样对明筝公平吗?
可是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般惊天动地的变化?
“容禹,我能问问你具体原因吗?”明彬然问道。
容禹把自己想到的理由说出来:“因为我最近总在做梦,梦到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一些事,我在南城,我姓容只是意外,如果我尽早有一天会离开的话,我不想伤害明筝,趁早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我想把事情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样的理由,站在明彬然位置,是最容易接受,也是最容易产生共情的。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筝跟明彬然父女。
所以,他对自己的事,反而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失忆的事,永远是颗定时炸弹,谁都无法确定什么时候会炸。
炸了后,又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