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里。
田子石在目睹了齐渡城画符那一幕之后,回到公司时神情变得浑浑噩噩。坐在工位上总是时不时看一眼齐渡城的工位,直到下班也没看见齐渡城回来。
我之前针对他,他会报复我吗?
他知不知道我知道他会邪术?
他……
田子石脑海中不时闪过许多猜想,每一种都是以齐渡城对他痛下杀手为结局。最后下班时,田子石看向齐渡城的工位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恐惧,但恐惧之余又更是不甘心。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在走路。
“喂!前面就是死胡同了!”路人见他游魂似的走路伸手拉了他一把,田子石这才回过神,再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来。
这是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巷子口没有标识,路面铺着的还是青石板。搬砖的缝隙里杂草从里面顽强地长出来,而顺着青石板往上看,便发现这个巷子里一字排开有不少商铺。
只不过这个商铺做的生意和寻常大有不同。
田子石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走到了南城的丧葬一条街!他立刻向巷子外走去,但路过一家纸扎店时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儿。
老头看了一眼田子石叫住了他道:“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田子石步伐一顿。
老头站在店铺里看他,铺子里还有不少纸扎人,森白的纸人和莫名笑着的老头,田子石皱眉道:“关你屁事?”
老头笑呵呵道:“我只见你和我有缘,帮你分担一下烦恼。”
田子石面露不屑,心说老头子能分担什么烦恼,难不成还能把低保给我?
但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看着老头笑而不语的面容又收了回去,犹豫了一下田子石还是走进了店里。
……
夜深人静时。
月光透过窗户投进屋内,正是一室宁静。而一阵轻风吹过,在窗沿上留下了一张小纸团。没过半晌,纸团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
只见纸人透过窗户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塞进了屋子里。随后一跃而下,顺着惯性飘到了卧室的床上。
纸人走到了正睡着的人面前,右手化作一把小剪刀对着床上的人的头发,“咔嚓”一声,剪下了一缕头发。
这头发被纸人双手捧着,张大了嘴正欲一口吞下去。
而从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它拍扁了下去!
第二天。
“卧槽!”
齐渡城一睁开眼便被阴着脸坐在床头的见渊吓了一跳。
见渊不冷不热地看着他道:“你还知道醒。”
齐渡城:“……难道,我不该醒么?”
这大哥怎么总说一些活人做不到的事情!
见渊闻言眉头一皱,齐渡城最近对他是越发地大胆,甚至还敢同他开玩笑。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见渊将纸人扔了出来道:“你自己看吧。”
小纸人被扔出来时没有半点动作,将自己摊开像是普通的纸人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齐渡城蹲下来端详了一番,看着见渊道:“看什么?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纸人么?你做的啊?”
见渊眉头一挑道:“纸人?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齐渡城:“……”
这语气!
齐渡城立刻反应过来这个纸人怕是个什么道术相关的东西,立刻端正了态度凝重道:“哥,对不起,看不出来。”
见渊怒道:“谁是你哥!”
齐渡城:“……祖宗?”
见渊:“……”
见渊鬼生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气愤的情绪,指着纸人对齐渡城道:“此物为替身纸人,玄门邪术。你连这个都不知,你还如何当城隍?如何自保?”
“你可知这是半夜在你屋内捉到的纸人?!”
见渊的语气渐沉,平日波澜不惊的情绪意外带上了几分气性。他看着齐渡城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分火气。
齐渡城:“……”
糟糕,逗过火了。
见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渡城若是再不识趣接下来很可能会血溅当场。见渊说完之后还盯着齐渡城道:“连这基本的术法都认不出来,这就是你自学道术的成果?”
齐渡城该乖巧的时候乖巧,立刻反思:“对不起,我学习进度太慢,让你担心了。”
见渊沉默了一会儿冷哼道:“你也配让我担心。”、
不管怎么想,齐渡城这时候还是乖乖听训的,但也不忘拉上罪魁祸首小纸人道:“那我现在能请教,这个纸人是怎么回事吗?”
见渊虽然心情不快,但还是给齐渡城说了纸人的事情。
在民间索命邪术数来都是降头、蛊术实际上还有一种索命咒,便是纸人。施咒者只需拿到对方的生辰八字,再剪出纸人,装点一番就是一个替身。随后这纸人便会顺着八字找到要索命的人,只需吞下被索命纸人的头发或是指甲,即可成咒。
见渊道:“若非我出手,你此时必是暴毙家中。”
齐渡城:“……”
齐渡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多有悻悻之色。随后又问道:“只是谁会要我的命?”齐渡城不解,自己一穷二白的,竟然还惹了哪个邪术师不顺眼。
见渊道:“你问它。”
齐渡城低头,只见刚刚一动不动地纸人正试图爬开,纸人的五官就是随手画上去的小豆眼睛嘴巴也只是一个线条,此时那个线条下垂,摆出了一副哭脸,看着还有些可怜。
只可惜遇到了齐渡城,见纸人要跑,齐渡城伸出手指,将它又摁在了地上。
纸人:“……”
纸人逃跑失败,吧唧一声,又躺了回去。
装死.jpg
齐渡城见状,从一旁把停电时点蜡烛用的打火机掏了出来。打火机轻轻一摁,窜起来的火苗直奔着纸人的躯干撩去。
纸人哆嗦了一下蹦了起来,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齐渡城冷然看着它,问道:“是谁把你制作出来的?谁让你来的?”
纸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在地上摆出了一个“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