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大都处,夔已等候拿下南陲的消息好几日,却久不闻消息传来,不知南陲战事如何,为何毫无音讯。本来打退罗伏云守军,剩下的就是进驻南陲,安顿营寨,回传捷报,都是在他掌控之中的,可一连几天没有任何获胜的消息,即使战场情况有变,也不见前方传来口信,夔便决定提兵前往南陲,念成也要求同去。
夔王在罗念成屠敖狠兽后就对其刮目相看,夔答应不杀他,想到此次带他前去,也可让他劝降人皇,亦或作为谈判的筹码,都比留他在邱泽要好。夔应允带念成前去。
蛮将整顿军伍,挥军北上。数日之后,大军逼近南陲。念成驭钦丕同往。打头的慌忙来报,脸色煞白:“我军南陲大营已剩一片灰烬,片甲无存,营中鸟兽皆不知去向。”
念成大喜。没想到哥哥还有这样的本事,大胜蛮军。正暗自高兴,喀戎又说:“我自先去查看。”夔掩饰不了内心的疑惑,命喀戎速去一探究竟。
“若不是魔种降世,我与你同往。”边说着,驱骑跟上了喀戎,念成也紧随其后。
念成满脸不屑,私下暗想:哪有什么魔种之事,吃了败仗,要找这种托词。
一行人匆匆你赶到南陲边上蛮军驻扎的地方,皆为眼前之景看得瞠目结舌。营帐皆被化为灰烬,扎营处找不到一具尸体,只是土层被血红侵染,阴风中掺杂着一股恶臭。营中的猛兽尽皆被屠,残留下空荡荡的兽笼。偷袭前夜残留的焦木还堆积在一处,只是不见一个蛮兵。
这等手段确实不像我军所为,蛮兵甚至连尸骨都没有留下,食人的恶兽也吐骨头啊!念成心惊:难不成真有魔物?
蛮军阵中一片骚动,在场的蛮兵都只是听说过祖辈流传的天火降魔种的故事,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或者说见过那魔物的,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面前生生摆着一营人兽皆化为地上血迹,尸骨无存,哪个不胆战心惊。难道那传说中屠族的天火魔种真的又降世,落难到他们的头上了吗,蛮军中议论纷纷,涣散惶惶。
夔下令进军南陲之北,再探有无幸存将士。念成与蛮军共来到南陲之北,一路发现了一些北人丢弃的衣物和炊具,不见北人踪影,料想他们都已经撤走了,此时,探子来报前方一处有大殿塌陷,殿外血迹斑斑。念成的心不自觉地紧跳起来。
一众来到福石殿所在处,眼前惨状和蛮营所遇之害如出一辙。
念成翻身下马,见地上所弃佩剑,那正是大哥罗伏云贴身之物。地上一行血迹延伸向林中水边,他便匆步跟了过去。只见到水边躺着一人,那人正是罗伏云。伏云受重伤昏迷至此,失足掉落,水漫而掩蔽了身体,魔种消失后潮退潮涨将他送回了岸上。
念成用手去试罗伏云气息,发现伏云还有一息尚存。随后扶伏云躺下,按压前胸将水排出肺部,又输入真气,将他抱在怀中。顷刻伏云咳出不少水来,身体上的划痕刺伤渐渐显露,念成忙帮他包扎好了伤口,伏云慢慢醒了过来。
喀戎上前看这人,只觉得眼前两人长得极为相似,才知道当日打落篪剌的是地上这人。念成看伏云醒来,
“大哥,你没事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我,”话没说完伏云开始咳起来,念成拍拍他的后背,伏云道:
“我与众人退至此处,本想歇息一晚,明早就赶路北归,护百姓回去。可至此殿中歇息,深夜室内突然塌陷,殿下福石腾空而起,生出数十从未见过小兽,刀剑不能伤它们,顷刻间伤人无数,被触者化为血水,尸骨无存。我退至江边,却捡回一条命。”
念成大惊,这才想起喀戎所说魔种屠族之事,难道这果真是魔物?可这和祭拜通天剑又有何干系。这殿中福石不就是人皇所赠红玉吗,怎么会?念成忙问:“这福石可是人皇所赠红玉?”
伏云答:“正是。可我料这是国师恶计。当日人皇埋此石时,说这石是国师所炼。你来问国师写诗之事,我还叫你小心行事,看来这老贼果然别有用心。”伏云情绪一激动,又咳起来。
“我早就看这狗贼神神叨叨,当日质问他作书之事,他巧言相辩,我没能抓住把柄。他埋此祸石,残害百姓,罪该万死。爹爹之事肯定与他有关。”
“果真是魔种降世,我们得赶快阻止北皇拜剑,不能再拖了。”喀戎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走近夔耳语几句。
罗伏云看到夔及一众蛮人,忙将念成拉到身后,“念成,这些蛮人怎么和你同来?他们没有伤到你吧。”
念成解释:“我当日败给夔王,他俘我回营,并没有杀我。”
伏云看到念成左臂有伤,“你左臂…”面露惊异。
“左臂已断。我前日在蛮营中斗兽,不提了,你怎么样了,好点没。”
伏云心疼地看着念成左臂,“是哥哥不好,不能保护好你,让你独自迎敌。害你丢了左臂。”
念成笑着安慰伏云,“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吗,没事的。蛮人早知今日魔种之事,他们讨战是为阻止我们祭拜通天剑,据说通天剑是召来魔种的根源。所以他们并没有害我,哥哥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