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谓十分的振奋人心,六七名弓箭手籍由树木山石的遮掩,纷纷拉弓搭箭,心潮起伏。
“放箭!”
十多之利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刺了出去,那些个弓箭手还有搭两支箭的,都卯足了力气拉弓,生死关头,他们的命就赌在那张弓上了。
听见对面的几声惨叫和重物落地声,燕云屏息等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见迟迟没有箭雨袭来,大大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多喘口气,对面山林里传来震天撼地的铁蹄声,声势浩大得让在场每个人都呼吸一窒。震耳欲聋的铁蹄声狠狠敲在这只濒临绝境的部队正当头上,远处一队铁骑正在迅速迫近,个个披坚执锐,长枪泛着阴森森的寒光,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这一队人虽只有五十个,但队形整齐划一,马蹄踏在土地上敲出讨伐反贼的声势。
这一瞬间,燕云等人觉得自己似乎真是个乱臣贼子、过街耗子,而那队铁骑正是那审判的利刃来披露他们的罪行,把刽子手的刀刃架在他们的后脖颈上了。
所有人的心跟着铁蹄声震颤着,燕云一咬舌头,强烈的痛感让他获得片刻清醒,他举刀大喊道:“都给我听着!一步也不许退!哥们陪着你们一起,咱们杀出一条血路来!一个人也不放过去!”士兵们顿时沸腾起来,跟着举刀咆哮,似要将那支铁骑的声势压下去一分。
燕云大声吼道:“是大哥还是二哥派你们来的!?”
那群人没有回应。
那队铁骑近了,燕云看见旗上写了个“楚”字,不及多想,便有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那一杆杆长枪不知在血里浸过了多少遍了,腥臭味早已洗不去了。
这味道让燕云想起了人声鼎沸的刑场,想到了一片死寂的乱坟岗,想到了暗潮汹涌的深宫,想着想着又什么也想不起来,脑中似乎有千万个人在乱糟糟地或喊或哭或笑或叫。他两腿打颤,被冷汗冻得冰冷的身体开始前后打着摆子,他听见的铁骑领头的人说着什么“奉楚大人之命讨伐逆贼”“伏罪免死”之类的话,又听见呜呜呼呼的风声好像在哭。
他猛地冲上前两步,把刀举起来攥的紧紧的,不知是对身后的士兵还是对自己喊的:“不许退!一个也不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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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昏暗的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楚暮又敬了三支香,望着那没有牌位的香炉,眼中暗沉:“陛下,属下给您报仇了。”
楚暮的香是敬给先帝的。
他五岁那年流浪街头,混进宫里还差点成了太监,幸得先帝赏识,把他作为暗卫培养。先帝于他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再造之恩。如今他终于查出来先帝当年是被长公主害死的,此仇不报,他对不起先帝的恩情。
齐垣不懂事,又心太软,放了长公主一马,那便由他杀了这乱臣贼子,用贼子的鲜血告慰先帝亡灵。
而此时温镜府上。
温镜在书房里听着属下的报告,眉头一皱:“你说楼青青把长公主的位置告诉楚暮了?”
对面做小厮打扮的人肯定地答道:“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就在三天前,您刚把消息告诉楼二小姐,她就去告诉了楚大人。”
“她要做什么……”温镜按了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她人呢?”
小厮面露难色:“三天前转告楚大人之后就出城了。”
温镜抬起头看了小厮一眼,面色阴沉,厉声喝斥道:“你为什么不拦着?!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来说!?”